童黛“啊”了一聲,跟著頹然道:“跑不掉的,再說衛師兄也不會答應。反正我是寧死也不去伺候那姓齊的。”
紅箋默然半晌,道:“眼下不知道只是師父他們一廂情願,還是姓齊的那邊已經得了信,我陪著你,咱們一起去求一求那位石先生,看他能不能出面幫著轉圜一下。”
童黛是病急亂投醫,紅箋卻是懷著更深的打算,希望此行能一舉兩得。
石清響的洞府外依舊是那姓竇的修士把守,通報之後他眼神中難掩好奇,打量著紅箋道:“師叔叫你一個人進去。”
童黛對上次進去洞府之後到處黑乎乎的情形還記憶猶新,聞言有些緊張,拉著紅箋的手沒有鬆開,姓竇的笑道:“他還說叫童師妹留在門口,陪我聊一聊天。”
有求於人,不管這就是石清響的命令還是隨口開的玩笑,童黛都得當是一件正經事去做。
童黛無奈鬆開了紅箋的手,擔心地目送她進去。
姓竇的見狀笑道:“童師妹,你這副表情看上去好像她要進的是龍潭虎穴一樣,石師叔很好說話的,你上次不是見過了麼?”說著手一指,以法術挪過一條石凳來,招呼童黛:“師妹坐吧。”
而此時紅箋已經穿過偶有火光跳動的長廊,走進法陣中間,那裡的佈局擺設同她上次見到的一般無二,石清響坐在黑暗中等著她,這一次,洞府中只有他們兩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對手戲
紅箋隱隱覺著今天的見面有些不同尋常。
但在摸清楚石清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之前,她還需老老實實扮演好蕭蕭這個異類。
“石先生,蕭蕭看你來了。你這些天有沒有覺著哪裡不舒服?”殷殷的關切像蜜糖一樣流淌出來,若叫飽受她禍害的費承吉和張鈺師徒聽見,一準會驚掉了下巴。
黑暗裡石清響笑了一聲:“還好。”
“咔”的一聲輕響,紅箋所呆之處一顆珠子突然發出瑩白色的光芒,頓時照亮了紅箋那張濃妝豔抹的臉。
紅箋心中一凜,隨即鎮靜下來,調整好表情,衝著石清響露出了一個程情情式嫵媚的笑容。
石清響良久未語,過了好一陣才道:“不要客氣,隨便坐。”
紅箋應了一聲,走過去坐到了上回的位置,手託著腮,頗有些惆悵地道:“上次從這裡回去,蕭蕭就一直牽掛著先生,萬物相生相剋,這才符合世間法則,你的病情也肯定會有辦法可以根治,就不知道我能為你做點什麼,若是有哪樣寶貝能治得好你,蕭蕭願意走遍千山萬水,不管多困難,哪怕上天入地,都去為你尋來。”
這番話說到後來,已夾雜了紅箋自己的幾分真心意,雖然與石清響二十幾年沒能見面,他此時坐在對面叫紅箋頗覺陌生,但當年他曾經幫助過自己,兩個人冒著危險並肩戰鬥過。
他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又說“助人乃快樂之本”……
“不要擔心,一切都還控制得住,我還能活很長的時間。”石清響的回話很溫和,這樣的語氣,彷彿說話的人在那一時間心裡充滿了柔情。
紅箋頗為奇怪,咦,難道蕭蕭這種淺薄的只是動動嘴皮子的關心也能叫石清響大受感動?他不會這麼缺愛吧?
要不再加把勁兒試試?
紅箋刷地一下就進入了童黛面對衛以蓮時的狀態,兩隻眼睛亮閃閃地望著石清響。臉上的神情是那麼得傾慕依戀。
“石先生。我自從見……呃,聽到你說話,就覺著自己好像也染上了一種怪病,心裡頭老是想著你,每時每刻都在為你而憂慮,作夢也會夢到你,我管不住自己的腳,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就想著來看你,聽聽你的聲音。哪怕你只是笑一笑,我的心裡就像喝了蜜一樣開心……”
紅箋越說越是遲疑。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她突然發現自己說了這麼長的一番話,石清響那邊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出,他在做什麼?沒經歷過這種事傻眼了還是根本沒聽見?
對著舊相識,這戲演得本就很有心理壓力,對方又一點反應也不給,紅箋扮做蕭蕭以來還是第一次有說不下去之感。
她探身問道:“石先生。你怎麼了,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半晌方聽到石清響幽幽嘆了口氣:“我聽著啊,這麼動聽,這麼快就說完了麼?”
紅箋頓時驚訝地張開了嘴,不知如何應對,說的人沒詞了,聽的人卻還意猶未盡。這真的是石清響?
她停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石先生,你說我這樣,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