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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天那如瀑劍光之後,絕壁城確實安靜了許多。
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看法。城中大部分人是見識到了離塵宗仙長的威煞,由此愈發敬畏;而某些人則是看到了來自離塵宗內部的二人之間,高度的默契,對他們來說,這不算是個好訊息。
而不管從什麼角度看,被謝嚴一劍轟趴在地上的趙子曰和盧明月二人,都是面子裡子盡失,狼狽模樣,不過半天時間,便傳遍全城。那趙子曰一下子低調許多,接過了同伴之後,一行七人便在客棧中閉門不出,便是白日府派人傳來餘慈殊不客氣的警告時,也沒有引起什麼風波。
至於盧明月,臉皮倒是更厚一些。消停半日,確定謝嚴、餘慈均已離開,竟是又回返天翼樓,與兩個當紅窯姐兒折騰了大半夜,這才晃悠悠離開,精神看上去倒是愈發地健旺,這也是他一貫的模樣。
不過終究是後半夜了,絕壁城也沒有什麼可玩兒的地方,他只能回到新城東牆根下自家宅院休息。
這是城中巡邏隊所看到的情形。
不過他們不知道,在短短一刻鐘後,盧明月已經借土遁出了城,在城外荒山上七拐八繞,最終到了一處極隱秘的山隙前。
手掐印訣,過了山隙中的禁制,他繼續前行,山隙導引向下,內裡伸手不見五指。盧明月睜著一雙夜眼,緩步走出數丈,找到又一個封著禁制的入口,破解後又用土遁,到更深層的地下。如是三番,花了小半刻鐘時間,才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處寬敞的石室,盧明月捏著鼻子進去。到裡面便是極刺眼的一片血紅顏色,濃重的血腥氣透鼻而入。其來源是在室中心的石臺上,臺上正平躺著一個瘦長的人體,身上處處開裂,露出裡面白生生的骨頭。
石臺前,正有一個袒著半邊臂膀的和尚,手持一塊巴掌大小的金色圓盤,朝著臺上人體頂門按下去。
顱骨碎裂聲清晰可辯,然後,金燦燦的光華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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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宴前
盧明月進來之後,本是想說話,但看到這情形也住了嘴。
金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從石臺上人體頂門灌下,漫過表皮肌理,也漫過骨胳筋絡。從盧明月這個位置可以看到,人體開裂傷口露出的骨頭,也被染成了金色。
顏色確實是染上去的,而不是光芒映照出的錯覺。
然後,石臺上的人體之上百十個傷口,便以可以目見的速度收攏癒合。在此過程中,人體汗出如漿,全身肌肉都在抽搐,明明是昏迷的狀態,卻似要被巨大的痛苦揪醒。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醒過來。
石臺上金光散去,臺前的和尚仍盯著人體,從頭到腳看了好多遍,似乎全不知室內多了個人。看他那模樣,盧明月不敢打擾,半晌,和尚才籲出口氣,抬頭說話:
“怎麼想起到這兒來?”
和尚身上手上都有濺上的血漬,十分刺眼。但抬起頭來時,卻是鼻直口方,儀表堂堂,唇邊蓄著短鬚,與眉毛一樣,都是黑白混染的灰色,梳理得很是周整——如果不算上面幾處血點的話。
相比之下盧明月雖然也不算太醜,可臉色白中透著不正常的青,鬍鬚稀疏泛黃,像足一個酒色之徒,而且他此時的臉色更是難看。放下掩鼻的手,他呸了一聲:
“這絕壁城是呆不下去了!”
“因為謝嚴那一劍?”和尚淡淡回應,大半注意力還是放在臺子上。
盧明月並不奇怪和尚靈通的訊息,即使這傢伙已經連續半個月沒出這地下密室一步。他恨聲道:“謝嚴小兒,若是當年,我一根指頭便滅殺了他,何以遭至今日之辱!”
和尚瞥他一眼,搖頭:“當年是當年,數十年前他碰到他固然可以全勝,但他這數十年間修為突飛猛進,便是將全盛期的你放在此時,對上他也最多是個慘勝,更不用說現在這個模樣……這種沒意義的話,說來做甚!”
說罷,他又低頭在臺子的人體上工作,不過忽地想起了什麼,又抬頭瞥來一眼:“怎麼回事,這些人你給刮下的面子也不少了,那些時候都忍了過來,怎麼如今又忍不得了……”
大概是手中工作順利的緣故,難得他開了句玩笑:“我倒聽說,夜間你在勾欄裡折騰了兩個紅阿姑,樂不思蜀啊。”
盧明月嘿嘿冷笑,笑著笑著,青白的麵皮上便漲了一層紫,他咬牙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