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的翅膀是詛咒的黑色。若果要它變成雪白,除非等到下雪的季節!
然而,成都從來都不下雪的,難道我們永遠就不能再回到天堂了?
我便問舅媽:“舅媽,你說成都會下雪嗎?”
“會阿!”舅媽說。
“會?”我不可思議地問:“那我怎麼沒見過?!”
舅媽就笑了笑,一邊給我開浴霸燒水讓我洗澡,一邊說:“這麼聰明的孩子也有犯糊塗的時候不是?成都城裡是不會下雪的,但是城外有一些大山,比如華崟山,有不少雪峰,積雪是長年不化的,你說那裡會不會下雪――――對了,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我隨口敷衍。
然而我心裡卻是高興的。看來,我們的希望,還不算縹緲。
我就心中暗暗盤算:等筱歌回來,我要筱歌帶著我去華崟山的雪峰,讓那裡的雪峰見證我們的情感,讓那裡飛揚的大雪沖刷我們翅膀上的黑色。
那時的我們才是最快樂的天使呢!
躺在浴盆裡,邊洗澡,邊美美地打著心裡的小如意算盤,心裡樂開了花。竟然在蒸騰的水氣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夢中,我又看到了那個天堂。
還是那樣的十二個瑪瑙的大拱門,還是到處留香的果樹。但是我卻再沒有看到一個小天使。只有中間那棵最大的生命樹下,筱歌還揹著黑色翅膀站在那裡。他隔著玻璃牆,我過不去,也無法觸控到他。
我在牆這邊站著,喊了幾聲筱歌的名字。但是他不答應,也不看我。我就失落到哭泣,哭著哭著就醒了。
醒來後淚痕尤溼,只是浴盆裡的水都已經涼透了。
我跳起來,裹著浴巾跑出來找舅媽:“舅媽,舅媽,你那本《周公解夢》的書呢?”
那會兒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快晚飯的時候了。舅媽正幫保姆阿姨做飯,抓著一縷沒有擇的韭菜在廚房忙活著,隨口問:“你不經常說那是封建迷信麼,怎麼忽然這麼有興趣!”
“快給我啊”!我喊著。因為我想知道,我夢中哭了,到底是兇還是吉,因為這是關乎筱歌的。
冥冥中的東西,我寧可信他有,也不敢信他無。
舅媽見我非要不可,就說:“上次給你舅舅撕了一半,另一半在一樓洗手間裡,你看看在不在鏡子後頭。”
我就急忙翻出來,找到“哭”的破解:
“曰:夢到他人哭,將有不祥之災加身;夢到自己哭,將有......”
沒了,給撕掉了。
我大惱!連忙捧著只剩了半本的卦書跑出去問舅媽自己哭到底是兇是吉、關不關筱歌的事兒。
舅媽那會兒正淘菜,隨口說:“我記得自己哭,卦辭是和愛人有關的,不是大凶就是大吉,我記不起來了!”
“怎麼會記不起來?!”我喊:“到底是大凶還是大吉!這個可是差得多了!”
“我真記不起來了!”舅媽說著把菜倒進筐子裡過水。
這時,忽然聽到門口一陣喧譁。是媽媽和老舅、爸爸回來了。
媽媽他們進來,舅媽就連忙迎了出去。但是媽媽臉上很不好,她直接喊了聲:“小羽上樓!”就和老舅直接上了樓上書房。
我忙跟上去,甫一進書房就感覺氣氛不對。老舅沉著臉一言不發,媽媽滿臉慍色。
“怎麼了媽媽?”我問:“案子進展不順利?”
媽媽就冷笑了一下,寒著臉說:“小羽,你口口聲聲要和筱歌在一起,我問你,你瞭解筱歌嗎?”
“怎麼不瞭解?”我說:“世上再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了!”
“那麼”,媽媽步步相逼:“那麼按你的瞭解,你說筱歌會不會作雙面碟?”
“什麼?”我一驚:“雙面碟?”
媽媽就冷笑不語了,老舅就接了話,說:“小羽,當然這僅僅還是猜測,萬一誤會了你也別往心裡去。這件事是這樣:最近,在我們案組裡頭,只要我們一有新的計劃,他們販毒團伙就能及時得到資訊,從而使我們的計劃全部落空。經過初步猜測,咱自己人裡頭必定有內奸!但是我們分析來分析去,覺得問題可能出在筱歌身上!”
“筱歌才不會!”我憤然地說:“他為你們賣命,你們不能懷疑他,那是對他的侮辱!”
我是想到了上午,筱歌在孤兒院我們臥室的夾壁裡對我說過,他的處境很不好,不知道公安局這邊誰是老黑的眼線,把他給供了出來,老黑已經懷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