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之,況且大宛公主處處偏袒駙馬,沒有確切的證據,很難治他的罪。
“天亮之前,你還有考慮的機會,你要是肯說出實情,或許還能饒你不死,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送死值得嗎,你好好想想吧!”圖奇棠將沉香打昏丟在牆角,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對劉燁說,“公主是偷跑出來的麼,現在刺客也抓到了,你們回去吧,明早我們一起去見國王。”
“可是,還沒有抓到伊桑克……”劉燁不覺得沉香該死,最可惡的是指使她的人。
圖奇棠不以為然道:“沉香既是鬱成人,相信國王自有打算,他不會為了一個駙馬得罪大漢,也不希望家醜外揚,他來解決伊桑克比我們便利的多。”
圖奇棠分析地很有道理,劉燁和馮嫽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圖奇棠是安息的王子,他能為她們做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沒理由讓他再添麻煩。伊桑克的計劃落空,日後還得被國王時刻監管,這才真是生不如死。
“好吧,明天就去做個了斷。”
劉燁和馮嫽走後,圖奇棠熄了燈,在黑暗中靜默許久,幽幽地嘆口氣:“如果你不是大漢的解憂公主,而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該有多好。”
第十七章 棋高一著
黎明到來之前,夜色往往愈發濃郁,敞開門窗的寢宮之中影影綽綽難辨東西,牆角處傳來細微的呻吟,剛剛甦醒的沉香睜開雙眼看向窗外,濃到化不開的夜色像極了她現在的處境,茫茫不知所措,已然走到了盡頭。
沉香的四肢恢復了些許知覺,不過還不能活動自如,她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像是被點了啞穴。在這孤獨無助的時刻,她心裡想的還是他,只有他。伊桑克會來救她嗎?沉香苦笑著搖頭,她太愛他了,甚至還不曉得他對她有沒有愛,正如圖奇棠所說,哪個男人會把自己深愛的女人拱手相讓。既然沒有愛,他又怎麼可能來救她呢!
天亮之後,她就會被帶到國王面前接受審判,刺殺大漢公主只有死路一條,走到這一步,她說不清自己後不後悔,為他做過的一切,她都不曾後悔。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從他把她從人販子手裡救出來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要以命償還。
伊桑克貴為鬱成王子,他本可以繼承王位,成為一國之君。要不是大漢與大宛的這場戰亂,他已經實現了所有願望,而不是寄人籬下忍辱負重,淪為大宛公主的玩物。雖說他是駙馬,但大宛人都知道他能獲得公主的青睞,不過是因為他懂得討女人的歡心。年輕有為的伊桑克王子,遭逢了巨大的變故,不得不依靠一個老女人過活,他心中的委屈又有誰瞭解啊!
她瞭解他,她知道他心存遠大的抱負,他完全可以成為明君,將鬱成也變為西域的強國。可是大漢的鐵騎踏平了鬱成,無情地奪去了鬱成王室的榮耀,摧毀了伊桑克的夢想。為了生存,他躲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伊桑克堅持到現在,只為親手為他的父王報仇,國仇家恨他一分一秒都未曾遺忘,他等這個機會很久很久,久到就快支撐不下去了。每天看著那個老女人的臉色,裝作痴愛她的樣子,還不就是盼著有朝一日捲土重來麼!
沉香鼻尖一酸,淚水沿著臉龐緩緩滑落,他不愛她,這沒什麼值得傷心的,但沒有機會再幫他,她心裡著實難過。一想到自己在圖奇棠懷裡喪失了理智,她就恨不能親手了斷自己,得不到伊桑克的愛,也不能在別的男人身上尋找溫暖,她是世上最差勁的刺客。
淚眼朦朧之間,她看到了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影令她悸動,難道,他真的來救她了?沉香淚如泉湧,心裡暖融融的,也許,他不像她想的那麼絕情,他還是想著她的,這不,他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了!
然而,沉香等到的不是情人溫暖的擁抱,頸間的寒意冰封了心中的暖意,雪亮的寒光刺痛她的雙眼。這就是殘酷的現實,他非但不愛她,還要殺了她,這麼多年的相處,他依然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寧願一死也不肯交出他。
沉香抬起頭,對上黑暗中那道冰冷的視線,她多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如果她告訴他,她已經決定為他承擔所有罪名,他會不會有一絲心痛一絲懊悔。她知道他不愛她,但現實來得太快,將她在幻想中死去的資格都剝奪了。
沉香咬著唇,終是沒有出聲,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微微顫抖,像是猶豫該不該斬斷他們之間的牽絆。她把身子交給他,把心交給他,他卻輕而易舉拋棄了她,他是否也會捨不得?
也許吧,也許他還記得她陪伴他的每一個夜晚,也許他還記得她在戰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