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志,阻我者,皆可殺,”褚珩垂下眼,他周身似薄劍冷冽,但落至顏卿身上時,尖銳劍氣的冷冽便只剩劍身本有的寒意,“但未負我者,絕不棄也。”
“若有朝一日,他人要我舍顏卿,十三也絕不會棄。”外頭等著的阿九遞過斗篷,暖毛覆在少年的脖頸上,俊秀的五官便又掩於雪中。
顏卿有些頹唐伏在食案上,屋子裡還燃著松炭,他的後頸出了許多汗。
他第一次見褚珩,是昔年還是書生時於俞公家拜謁。遠遠一瞥,見得諸多衣鮮燦爛的皇子,他候在俞公家廊下,於諸多拜謁的寒門學子一同,縮在牆角里,看著前頭那行孩童向著他們走來。
身份尊貴的皇家皇子,後頭跟著卑躬屈膝的奴僕們。
為首是當年還是齊王的太子,他們急忙叉手行禮,齊王見著這行寒門學子,微一頷首,但後頭跟著的內侍們迅速攔了上來,將他們趕至牆角。
他至今記得那些宦官們的嫌棄神色,似是遇蒼蠅蛆蟲那般厭惡。
跟在最後的,是六七歲的十三皇子。
他身後只跟了一個婢子,年歲雖小,但生得極為俊秀,衣著雖也是華貴,卻比之前的那些皇子們單薄了些。
那孩童在路過他們這些人時,突然停了腳步。
寒門學子們一驚,急忙紛紛叉手行禮。
他也跟著一同。
餘光卻瞧見,這位皇子並未直接走開,而是拱手回了一個極為標準的同窗禮。
極為規整,滿是真摯。
思緒戛然而止,顏卿緩緩站起身,踱步朝外頭行去。
他於朝堂奔波已數十年,不知看過多少權力更迭,也見到這位皇子漸漸長成了少年郎的模樣。
他似乎比任何皇子都要冷漠,卻又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