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誰老頭子呢?臭小子,自己沒學識別當別人跟你一樣蠢!不知道什麼是勞動人民最偉大啊?”
說話的老頭看起來五十來歲,脖子圍著一條白汗巾,手裡拄了個鐵鍬,此時正挺直著背對著章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你說你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
章曉聞言撇了撇嘴,頗有些不屑地回了句,“行了,老爹。我要真是從你肚子裡蹦出來的,你才該哭呢!”
“你,你個不孝子!”老頭聞言,幾乎立時跳了腳。
章曉卻“嘿嘿”笑了聲,上前幾步,一副哥倆好地摟住了對方的肩,低聲哄道:“行了,老爹,我這不是看你今天興致好,才跟你鬥了幾句嘛!”
眨了眨眼,把從見到面前的人就猛然冒出的水意沉到了眼裡最深處。
然後扯了扯唇角,帶著絲委屈地問了句,“你不會真生氣吧?”
老頭低哼了聲,沒有答言。
章曉見此,彎了眉眼,好心情地把手伸向了對方拿著的鐵鍬。
“來,我幫你拿傢伙!”
“行了,別給我添亂就好了!”
老頭把鐵鍬往後挪了點,然後回頭拍了下章曉的頭,有些憤憤地問道:“還有事沒問你呢,臭小子,你啥時得罪了言氏的人啊?”
“嗯?”
章曉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瞳孔緊緊收縮了下,隨即儘量若無其事地問道:“你說什麼呢?”
“別跟我打馬虎眼,你以為我為什麼回來啊?還不是現在家裡被人搞的一團亂,你小子又不頂事!”
老頭把鐵鍬往地上重重地戳了下,瞪大了眼對著對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小子怎麼就這麼能惹事啊?”
“是言氏?”
章曉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語氣問出的這句話。
只覺得自認為被刺激地夠冷硬的心彷彿被**力揉捏了一番,說不出地難受。
原來,最天真的人一直是他。
他略略垂下眼瞼,深吸了口氣,然後抬頭問道:“老頭,你確定嗎?”
“我是你那麼不靠譜的人嗎?”老頭眉毛挑地高高的,驟然提高了嗓音,“臭小子,當了兩年的頭,這是翅膀硬了?連老子的話都不信了!我當年在商場打拼時,你還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呢!”
章曉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您老當年打拼時,我是不在,不過可不是在不知道哪個旮旯裡”,“嘿嘿”了兩聲,他接著說道:“我在哪還用我說出來嗎?”
“你,你這個不孝子!”老頭指著章曉的手開始抖了。
章曉這次笑容裡倒添了幾分真實,“哎呀,老爹,我知道我在您心裡的形象的。這話您說了都不下百遍了。來,咱們進屋喝口水!”
說著,就要擁著老頭進屋。
老頭卻憤憤地退了一步,“喝個屁,氣都被你氣飽了!”
“這說的是哪裡話啊?我哪敢氣您,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章曉上前幾步,走到對方身側,手放在其肩上力道適中地捶了起來,“來,兒子給您捶捶肩!”
“行了,你老子身體好著呢”,老頭側身躲過了對方的手,嘴角卻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章曉注意到老頭的耳尖泛了紅,借低頭乾咳的動作掩了自己的笑意,然後抬頭儘量壓著調子,應和道:“那是!您老這身體,一般的年輕人都比不了。”
“嘿,這鍛鍊了兩年倒會說話了!”
“還不是老頭你教導地好!”
看著對方洋洋得意的樣子,章曉唇角的弧度再也抑不住。
老爹,你回家了,真好!
“臭小子”,老頭聞言,上上下下打量了遍章曉,然後咧著嘴說道:“真是刮目相看啊,現在挺人模狗樣的啊!”
章曉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老說老小孩,老小孩,老頭子現在真跟小孩有得一拼。
“人模狗樣?”加重了語氣,他用著疑問的語氣重複了一遍。
“咳咳”,老頭也發現這話的不對勁來了。
這話不是把他自己也罵進去了嗎?
都是這小子,挑撥地他說話都不經大腦了。
“你跟言氏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眼珠轉了轉的功夫,老頭就變了話題。
表情那是個嚴肅,聲音那是個認真啊!
“進屋說吧!”
章曉臉上的輕鬆之色一下子消失了,他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