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樣子,看上去所有的痛苦就像真的一樣,聶顧城邁出腳步,她掙扎著像是還想過來抓住他,他冷笑著輕巧躲開,餘光,看見她的手擦著他的衣角而過,像是帶著遏制不住的顫抖。
聶浩然臉色微變,很快大步上前來,聶顧城一手放在腰間警惕的看著他,卻見他的眼神根本沒有在看著自己,而是看著他身後。
聶顧城身後,蘇晚晚滿目的猩紅,身體突然之間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隨著她的動作,聶浩然看見一片猩紅,而聶顧城卻感覺自己身後像是有水潑了上來。
她的身體本來就是硬是咬牙捱著的,剛剛的那一下,抽走了她所有的支撐,包括身體,包括精神。
在聶顧城避開她走開的時候。
聶浩然及時的抱住她下沉的身體,之前在抱著婷婷的時候,他都覺得婷婷實在是太瘦了,抱上去重量太輕,可現在抱著蘇晚晚,感覺就像是抱著漂浮在水上的一根稻草,她,像是空氣一樣不存在。
“你受傷了?”
一手撫上了她的後頸,聶浩然看著掌心半乾的血,聲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些、
因為她出現時候的光鮮亮麗,讓他們都僅僅只是注意到了她正面的樣子。
聶顧城腳步一頓,蘇晚晚嘴唇顫抖,藉助聶浩然抱著她,努力仰起脖子朝著前面看去。
“你不和她說說話?”
聶浩然垂下眼眸,看著那個頹敗的女人,她眼前的光亮全部被奪走,黯淡一片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死灰。
他面前,聶顧城已經走到了聶老爺子跟前。
聶顧城知道聶浩然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接她回去。”
緊緊攀附住他手臂的手力道鬆開,聶浩然皺眉,低頭看去,蘇晚晚臉上的悲傷來不及在他面前掩去。
“浩然,”聶顧海看過來,“你在做什麼?放開那個女人。”
看了這麼久,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個女人是聶顧城的人,聶家出了一個聶顧城已經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忌,他的兒子,不能去觸碰那個忌諱。
“爸,我先帶她上去止血。”
“站住。”
聲音輕輕的,不是聶顧海。
聶浩然看去,聶顧城正微怒的看著他,還有被他抱起來的蘇晚晚。
“她是我的人,就算她要背叛我,她也還是,”聶顧城陰鷙的視線落在聶浩然摟著蘇晚晚腰的手上,“既然是我的人,她是生是死也是我來決定,和你沒關係,聶浩然,你也沒有資格過問。”
“現在這裡不是你說了算,”聶浩然看過去,“況且,別忘記你來這裡的目的,就像是你所說的那樣,你只要那個人,不是她。”
“我說,放手。”
聶浩然才剛剛邁出腳步,聶顧城身形晃動,一下就跑到了他身側,伸出手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怒極反笑,聶顧城一手握住蘇晚晚的手臂,他甚至都沒有在意到自己現在所用的力道,足夠聶斷蘇晚晚的手腕。
手腕很痛,可是已經不算什麼了,還有比那痛更劇烈痛苦不知道多少倍的痛已經將她包圍住。
眼前徹底的變得黑暗起來,可是在那樣的黑暗裡面,卻有什麼東西閃過。
一些凌亂而又似曾相識的畫面,沒閃過一次,就會讓她頭痛欲裂。
恍恍惚惚之間,她覺得手上的溫度減少了一些,是他已經放開了她的手?
也是,就像是聶浩然所說的那樣,他所在意的,只有那個人,她的生死
大片大片的血跡像是水一樣蔓延開,地上躺著一個女人,素白的裙,以白色為底,綻放在那上面的不知道是梅花,還是死亡的曼珠沙華。
蘇晚晚猛地捂住頭,雙手死死的掐著頭,她痛苦的呻吟著,剛剛她腦海之中閃過了那樣的一個畫面,到處都是血,白色的裙子,紅色的妖冶而又恐怖的花。
那是什麼?
耳側,像是有誰在叫她,和她說話。
聶浩然察覺不對勁兒,一手撐住在她的後腦勺,再拿開的時候,掌心全是血跡。
聶顧城眼眸微縮——她的後腦勺正流著血,隨著她痛苦的低吼聲而越來越多。
“姐姐報仇死”
五指猙獰的彎曲,像是要掐住敵人的脖子,她的後頸很快全是血。
“聶顧城死”
“啊”
抱著頭,蘇晚晚感覺自己就像是正在被千刀所割,凌遲痛苦,零零星星的畫面不斷變幻著,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