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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沒有什麼區別。她當然更不知道白禹兩個家族之間有著血海深仇。

七十年多前,我的爺爺白泰和荊紅花的爺爺禹屬明同為恆記布店的夥計,也許天生性格不合,兩人格格不入,經常為一點小事喋喋不休,爭吵不停。有一次不知是少收了買主的錢,還是兌銀子時算錯了帳,晚上軋帳時發現少了四塊大洋。那天正好是白泰和禹屬明當班,掌櫃瞭解他們的性格,知道不可能有人將錢私藏起來,就算成營業差錯,按照慣例由當班的兩人各賠一半了事。

可偏偏兩人都認死理,那時候的人對名譽看得比生命還重,認定自己不可能出差錯,一口咬定是對方挖的陷阱,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甚至大打出手,被掌櫃勉強平息後,兩人在回家的路上繼續吵,因為兩家本來就在同一個弄堂裡,兩家人不約而同被驚動出來幫腔從而引發一場群毆。這場很不光彩的群毆在街坊鄰居的拉勸下以兩敗俱傷結束,白泰的表弟被打成骨折,從此左腿落下殘疾整天拄著柺杖,被人揹後戲稱“鐵柺白”,禹屬明的堂兄被打得咳血不止,一年後又感染傷寒不治身亡,兩家由此結下血海深仇。

這種事顯然對恆記布店的聲譽打擊很大,掌櫃一怒之下將兩人都趕出布店。他們倒也倔強,回家後借錢也開起布店。幾年下來,由於經營頭腦靈活,商業營銷對路,兩個原來夥計開的店日益壯大,反而將恆記擠垮了,從三國演義變成雙雄會。

一山不容二虎,為了打敗對手,雙方處心積慮,一方面擴大店鋪規模,降低商品利潤率,另一方面走綜合經營方向,開起了茶莊、飯店、旅館等,等全國解放時兩人都坐擁幾處產業,成為當地的商賈名流。接著公私合營開始了,兩人在私藏財產、變現獲利的同時,千方百計收集不利於對方的情報向政府反映,當然最後的下場是同歸於盡,文革中紅衛兵手拿他們相互檢舉揭發的材料將他們兩家都關進了牛棚。有諷刺意味的是,兩家在牛棚中竟是鄰居。

從小時候起,白昇和禹錫陽就接受洗腦,將對方視為死敵。懷著這種莫名其妙的仇恨,兩人在本該同患難的牛棚中居然還打過架,據說父親被打落兩顆門牙,而禹錫陽的背後被劃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兩人同時被送到醫院。當然父親堅決否認這段不光彩的經歷。後來禹錫陽的妻子被打成癱瘓後,兩家緊張的氣氛才緩和了些,生出幾許同病相憐的感覺,我的母親甚至瞞過所有人偷偷送過雞湯。所以禹錫陽說過,白家只有一個好人。

第141節:第二十九章 最美的夜(2)

文革後,兩家憑著發還的財產和原來積蓄的資金重整旗鼓,重新回到殘酷激烈、爾虞我詐的商業競爭中。二十多年的交鋒廝殺雙方互有勝敗,卻因各種生意場上的事積下更多不滿和怨恨,他們雖然同在S市,但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大小宴會會議,兩人決不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就連政府官員都小心翼翼地注意這一點,努力維持一個平衡的局面。

到去年為止,昊臣集團旗下掌控四家上市公司,經營範圍跨十幾個領域,總資產達幾百億元,天誠集團也擁有三家上市公司,總資產與昊臣相差無幾,兩個家族都成為競爭的受益者。

可以想象我和荊紅花相戀給禹錫陽帶來多大的震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肯定以為是天方夜潭。

我一直沒有參與父親的公司事務,所以與禹錫陽從未謀面互不認識,但我在一些新聞報道中見過他的樣子,有一點印象。而他是因為我與父親長得太象才動了疑心,難怪上次荊紅花的媽媽也盯著我看了很久。

只有荊紅花完全不知情,因為她從未涉及過家族事務不知道兩家有如此歷史淵源,她茫然地看著我們倆道:“什麼世仇?你們說話呀,究竟什麼回事?”

這時外面傳來爭執聲和說話聲,荊紅花又跑過去開門。

門一開,門口赫然站著我的父親,白昇。他冷冷地看著屋內,眼中騰著萬丈怒火。身後兩家幾個保鏢正在爭執推攘。

荊紅花嚇了一跳:“伯父。。。。。。”

禹錫陽踱到門口與毫無表情的父親四目相對,均是怒目而視。以兩人的財富、地位、年齡和涵養,按說已修到看破俗事、與世無爭,古波不興的程度,可此刻偏偏象好鬥的公雞一樣互不相讓,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白昇,這裡不是昊臣集團,不是由你想來就來想進就進,我可以告你非法入侵!” 禹錫陽打破死一般的沉靜,首先當頭一棒扣下大帽子。

父親道:“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我原本懶得來,可是父子連心,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