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啊。非但如此,他剛才還說讓我們明天就離開京山。”
“他當然不會留我們在京山多呆,”沈真收拾好自已的心緒,抬頭看向燕翊,冷冷說道:“我們前後派來那麼多人,可曾有一次,我們的人摸上京山過?”
燕翊搖頭,就在前不久,父皇還派了一撥人來,可……想起那些傾刻間被高水裡的魚啃咬得只剩一副骨架的人,燕翊不由自主的便抖了抖。
沈真只是將燕翊的驚懼看在眼裡,眼裡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他完全可以將我們拒之門外,但他卻將我們迎進京山,你說這是為什麼?”
燕翊看向沈真。
沈真垂了眸子,從前那些難以言說的愛,在知曉燕離是東夏逝帝李軒的兒子後,變成了滔天滅地的恨,他甚至恨不得將燕無暇那個賤人從地底下挖出來鞭打。
為什麼,她寧可與人苛且,也不願給他一個可以靠近她的機會?為什麼,她的“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最後卻成了與眾多女人共享一夫?她的尊嚴呢?難道她曾經說過的那些都只是謊言?她騙了他,也騙了所有人!騙子,燕無暇這個賤人,根本就是個砌頭砌尾的騙子!
“因為他擔心,東夏和北齊合而圍之,京山雖險,易守難攻,但合兩國之兵,一個小小的京山要想固若金湯,那是不可能的!”沈真冷聲說道。
燕翊頓時眼前一亮,但很快,那抹亮光又一瞬消失。
“若是東夏監國的是睿王李愷,就好了!”燕翊嘆了口氣說道。
沈真奇怪的看了眼嘆氣的燕翊,“睿王監國和太子監國對殿下來不都是一樣的嗎?”
燕翊搖頭,“沈叔,你可是忘了,當日與我們私下結盟的是睿王李愷,而不是太子李熙。而據我所知,李熙跟燕離似乎是有著不為人知的交易……”話聲一頓,燕翊猛的抬頭看向沈真,“沈叔,既然李熙同燕離有交易,現在東夏又是李熙監國,為什麼燕離還要擔心我們兩國會合而圍之?”
“不知道。”沈真搖頭,說道:“這裡面應該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頓了頓,卻是話鋒一轉,看向猶自擰眉沉思的燕翊,說道:“殿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既然,李愷敗北,勝利的是李熙,你為什麼不轉而尋求與李熙合作呢?”
“與李熙合作?”燕翊看向沈真。
沈真點頭,“殿下忘了,來之前,我就與你說過,要抓住一切有利於自已的機會。這便是一個機會!”
是啊,這便是一個機會。
他們進了京山,他們……燕翊唇角翹起一抹陰惻惻的笑。
“來人!”燕翊略提了聲音,對外喊道。
不多時,便有一名侍衛走了進來,“殿下。”
“去叫紫伊過來,我有話吩咐她。”
“是,殿下。”
侍衛轉身退了下去。
很快,一抹身形看起來略小,同樣穿一身侍衛服裝精心易過容,不仔細看完全分辯不出是女人的紫伊走了進來,“奴婢見過殿下。”
燕翊擺了擺手,免了紫伊的禮,輕聲說道:“紫伊,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行事。你現在就去找寸心。找到寸心後,該怎麼做,你都知道,不用我來教你吧?”
“回殿下,奴婢知道該怎麼做。”紫伊輕聲說道。
燕翊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你下去吧。”
“是,殿下。”
紫伊轉身退了下去,她回了自已院子,不多時,換了一身女裝走了出來,幾個閃挪間,便消失在鬱鬱蔥蔥的花樹之間。
沈真這時候,也站了起來,對燕翊說道:“一路奔波,殿下怕是也累了,先行歇息吧,回頭,我再來尋你。”
燕翊點了點頭。
他確實也有點累了,既想要休息一番,也想要事情在腦子裡理一理,看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沈真離了主院,回到他在偏廂的屋子。
他沒有躺床上去休息,而是站在窗前,目光遠眺著遠處的層巒疊障的青山,末了,又將目光落在窗戶外面那一叢長勢喜人的鳳尾竹,久久無語。
才初初入山時,看著掩映在群山綠水間的這一派輝煌建築,他只覺得宛若走進一幅細心描繪的江南畫軸,而這一切,更像是鑲嵌在群山綠水間的微雕。
沈真沉沉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燕無暇喜山喜水,更是無數次的聽她說過,有一天,她一定會找到一個世外桃源,過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愜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