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機市場之後,瞬間來了精神,激動的抓住顏冬青袖子:“皇上,您來買拖拉機?”
下午在田家灣生產隊坐了一回拖拉機,傅冉喜歡上了這玩意,突突突的顛簸感,嗖嗖拉風,可比騎馬快活多了。
東方紅、東風、五徵、化州,手扶拖拉機,小四輪,大拖輪。。。四缸增壓,漩渦輪發力。。。
傅冉目不暇接,想靠近摸一摸,眼巴巴的說:“皇上,臣妾也想要。。。”
顏冬青頭疼,抓回傅冉渴望的小手,把人從農機站拽走,直奔糧種化肥站,邊走邊回頭問她:“你打算拿什麼買?直接掏一錠金子?”
自知心急,傅冉自我反思了片刻,又問:“那您打算怎麼拿金子換錢?”
顏冬青道:“這事你別管了,跟你說也不會懂。”
“。。。。。。”
買不起拖拉機,糧食種子還是能買得起的,兩人進了糧種化肥站,不大的門面,一面牆堆滿了整蛇皮袋的化肥,靠門口擺了幾口大水缸,裡面盛著黃豆小麥芝麻之類的種子。
戴老花眼鏡的銷售員正站在水泥臺後撥算盤對賬,見兩個半大的孩子進來,不大上心,頭也不抬問:“為人民服務,過來買什麼?”
顏冬青在心裡估摸了他們開墾出來的那片地需要多少種子,然後鎮定的說:“槍桿子出政權,要五斤黃豆種,五斤小麥種,還有一包根瘤粉。”
銷售員抬頭:“是哪個生產隊的?介紹信給我看看。”
聞言,兩人互視一眼,傅冉嘴快道:“買種子也要介紹信?”
銷售員哂笑,見她模樣白淨乖巧,耐心道:“小丫頭,你去糧站買糧還得帶糧本糧票呢,到我這兒咋就不要證明了?”
要是哪個都能隨便買,他這糧種化肥站跟黑市還有啥區別!
既然買糧種化肥要介紹信了,那拖拉機。。。
兩人順道去農機站問了下,農機站的銷售員可就沒那麼耐心了,眉頭鎖緊,盯著他倆打量:“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你們哪來的?給廠裡買還是給公社買?介紹信都沒有,來耍我?!”
挨一頓訓斥,兩人灰頭土臉從農機站出來,顏冬青臉上烏雲密佈,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他一言不發,大步向前走,很快將傅冉甩開。
估計是這段日子吃得好,顏冬青長個子了,去年還比傅冉矮半個頭,只過了一個年,就反超了傅冉。
傅冉小跑趕上,瞅一眼臉色發臭的顏冬青,斟酌道:“皇上,這是人家的地盤,他們講求平等,不會因為您是皇上就卑躬屈膝,您別生氣了。。。”
顏冬青冷哼一聲,沒說話,但臉色卻緩和了不少,本想伸手拍拍傅冉腦袋,但顧慮在大馬路上人多眼雜,又收回了手,有些疲倦的開口:“你說的對,是朕沒擺好心態,離開大魏,朕什麼都不是。”
難得聽到顏冬青自我反思,傅冉反倒傷感起來,忙拍龍屁道:“您別這麼說,您可是咱們大魏頂頂能耐的人!既然他們要介紹信,問清楚了,下回想辦法開給他們就是。”
顏冬青扯嘴笑笑,語氣柔和下來:“朕聽說你奶奶生病住院了?”
傅冉點頭:“臣妾晚上過去看看她。”
其實傅冉來這裡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傅向前從鄉下接到了城裡,所以對賀寡婦並沒有太多真切的感情,更多的是替原身盡責任。
賀寡婦是老毛病了,一犯病就口唇青紫,喘不上來氣兒,隨時要沒命的樣子,瞧著怪嚇人。公社診所壓根瞧不好這樣的毛病,是以賀寡婦每次犯病,診所怕攤上麻煩事,直接開轉診,公社領導也懶得卡人了,介紹信一開,趕緊催她去城裡醫院。
礦區也有醫院,但只為一零五的職工和家屬服務,不接待像賀寡婦這樣從農村轉來的病患,這樣一來,賀寡婦只能住進人民醫院。
人民醫院和礦區一東一西,來回得一個多小時,下午傅燕去了趟,摸黑到家,當著傅向前的面抱怨:“咱家要是有輛腳踏車就好了,起碼能方便點。”
但凡家庭寬裕點的,誰不想有輛腳踏車,一個月就兩張工業劵,存到年底也不夠買,傅向前都惦記好幾年了,也沒能買上。
“今年我跟礦上工友說說,咱們自己存點,我再從他們手裡湊幾張,爭取到年底買一輛!”
傅冉一心想拖拉機,對他們說的腳踏車不大上心。晚飯吃的是糠菜糰子,粗糙的難以下嚥,傅冉吃了兩口就遞給了傅聲,只把稀面粥喝光。
“我去醫院給奶送飯,晚上不回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