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血。。。那玩意傳染吧。”傅燕下意識摸摸肚子,以後她就靠肚裡這個了,可不能讓他有啥事。
這胎要是男娃,往後去,家裡那個老虔婆也得看她的臉色過日子,要是閨女。。。傅燕不敢想。。。
“爹那裡,我過些時候再去。。。”她言辭含糊。
聽她這麼推脫,傅冉都替傅向前兩口子寒心,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掉頭就走。
包裹在一個多星期後寄到客什,彼時顏冬雪已經出院,還住在原先的農家院裡,從民兵手上接到包裹時,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是哪個寄的。
“管他是誰,興許是粗心大意忘填資訊!”
廖娟嘴裡這麼說著,其實心裡頭在懷疑是張志剛送的。
這還真誤會了,張志剛是從戰友那裡弄了幾斤肉票,只是還沒來得及給顏冬雪。
眼下顏冬雪脖子上的傷已經結痂,雖然右胳膊還沒法活動,但整個人瞧著好了不少,見這樣,顏立本和廖娟打算回去,礦區正是忙的時候,也不能只顧著閨女丟了生產。
臨走前,廖娟拉著顏冬雪的手輕聲規勸:“姑娘大了,心思多,娘能理解。。。娘是過來人,那軍官同志跟你不合適,你早晚得回家,人家往後前途大好,可不能彼此耽擱了。。。”
“娘說的意思,你明白不?”不放心,廖娟又問了遍。
顏冬雪眼淚泛著水花,低頭輕輕嗯一聲:“你說的我都懂,我知道該咋做。”
廖娟嘆嘆氣,少不了又絮叨,直到火車進站。
顏冬雪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有失落,有難過,有悵然。
到底是喜歡他的吧。。。
顏立本和廖娟在第二天下午到南州城,兩口子趕回礦區,也不去上班了,回家倒頭就睡,也沒顧上其他。
再睡醒,天已經黑下來,外頭隱約有說話聲,廖娟趿拉鞋出去,就見她家臭小子圍著個圍裙站灶臺邊攪稀面粥,傅家丫頭坐灶膛前,嘴裡小聲道:“三哥,你怎麼這麼笨吶!攪稀粥都不會!”
她家臭小子臉一拉,解圍裙要撂挑子:“那你來。”
廖娟瞧得直樂呵,緊巴了多天的心總算鬆快下來,拉開堂屋門出去,笑道:“太陽打西邊出來,咱家臭小子可是頭一遭燒飯啊!”
顏冬青只覺臉丟到了姥姥家,瞪傅冉一眼,扔了圍裙就進屋。
不理他的彆扭勁兒,傅冉衝廖娟笑:“姐怎麼樣?好沒好?”
廖娟拿過圍裙繫腰上:“好差不多!就是那地方喲。。。唉!”
傅冉沒再說話,心裡也希望顏冬雪能早點回來,姑娘家在那地方,實在遭罪。
晚飯,廖娟招呼傅冉擱她家一塊吃。
傅冉直襬手:“不了,我奶喊我吃飯。”說完,一溜煙跑回後院。
玉米餅卷雪裡蕻,顏家三口圍桌前吃著。
顏立本讚不絕口:“小冉燒的吧,那丫頭懂事!”
廖娟也道:“可不是,往前燕子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傅向前兩口子總誇老大,照我看啊,還是老二體貼。”
一直沒說話的顏冬青開了口,淡然的提醒兩口子:“要覺得好,就趁早讓她變成我們的人。”
“啥?”廖娟舌頭有點打結。
顏冬青擱下筷,這回說的清楚直接:“我說,找個時間,可以託人去她家說媒了。”
聞言,兩口子有片刻沉默,還是廖娟先反應過來,好氣又好笑的往顏冬青背上釘一拳:“我咋生了這麼個胳膊肘往外的!你咋不去給人當上門女婿算了!”
顏立本道:“定就定吧,知根知底的,又不像冬雪那個。。。”
聽他這麼說,廖娟嘆口氣,也鬆了口:“成,孩他爹,回頭你跟梁礦長說一聲,讓他出面給咱家保個媒。”
目的達到,顏冬青吃完飯,把碗筷送去灶臺,打算進屋看書。
哪知廖娟突然叫住他:“我跟你爹不在這幾天,發了次糧票吧,票呢?拿給我。”
票被夾在了書裡,顏冬青進屋拿,花花綠綠一摞,全給廖娟。
糧票肉票糖油票,啥都不少,就是缺了十來張工業劵。
“工業劵呢?被你吃啦?”廖娟怎麼數都不對。
顏冬青乾咳一聲:“買東西買了。”
“啥?”廖娟聲音突然拔高,衝進屋裡:“你個敗家玩意兒,買啥能花掉十來張工業劵吶!”
大晚上的,前院突然乒乒乓乓一陣響,把正在吃飯的傅向前一家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