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錢你拿著,我也不花你和我爹的錢了,嫁妝就僅著這些錢辦買。”
頓了頓,傅燕又輕聲道:“不過你們要是想給我置辦點啥也成,我瞧著家裡那半口袋白麵。。。”
以後跟馬家輝過日子,總不能頓頓在食堂吃,少不得要開火,糧站一個月就供應一回細糧,兜裡揣著錢都沒地兒買,管家裡要點細糧才是要緊的。
她算盤打的響亮,卻被傅冉打斷:“糧食是農場送來的,指名道姓送我的,你就別惦記了,家裡老少五張嘴,哪頓都得吃掉幾斤糧,一斤都不會給你。”
傅冉說這話的時候,小臉透著嚴肅,倒是把徐蘭英他們說得一愣一愣,像是沒想到傻不拉幾的二閨女會說出這種話。
傅冉這人就這點不好,對人憑喜好,跟她處得好的,別說給半袋面,就是管她要根金條,她眼都不會眨一下,要是她討厭的,一個子兒都不會讓人刨走。
往難聽了說,她跟傅燕有什麼關係,孝敬三個老的,是替原身盡責任,照顧傅聲是因為他懂得知恩回報,至於傅燕,管她是死是活。
“爹,娘,奶,你們瞧見了吧,咱家小冉有多自私多心狠,連件嫁妝都不同意你們給我置辦。”傅燕心裡真是拔涼拔涼的,沒想到她這妹子這麼不是東西。
徐蘭英皺皺眉,一時沒想明白,有些生氣的對她二閨女道:“小冉,好賴這是你姐。”
傅冉也不惱,老神在在提醒她娘:“您和爹要是有錢,給我姐陪輛腳踏車我都沒意見,要農場送的細糧算什麼事?娘您可別忘了,前院廖大娘都沒管咱家要,就是看咱家日子過的緊巴,您要是拿了別人的東西做人情,那真是脫了褲子放屁,一點不害臊!”
她說的句句在理,徐蘭英醒味過來,醜得臉沒處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向來話少的傅向前反倒開了口:“燕子,當初咱也說好了,工資你自個收,結婚也不讓家裡陪嫁妝,醜話都是說在前頭的,往後去我和你娘沒啥能耐,往後去也不指望你養活了,嫁妝啥的,還是得靠你。”
傅燕聽得直想冷笑,不輕不重問:“小冉結婚呢?小冉結婚你們陪不陪?”
傅向前沒吱聲。
傅燕又瞅她娘:“當父母的一碗水不端平,儘想著從我身上扒好處,你們說說,對得起我嗎?”
徐蘭英又給她繞糊塗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氣道:“放。屁!你給老孃啥好處了?你孝敬我一分錢了?我給你條命,把你拉扯大,我有啥對不起你的!”
被一頓搶白,傅燕臉通紅,也沒法待下去了,尋個藉口匆匆回宿舍,可心裡還是氣,氣她爹孃不憑良心。
傅燕的親事定下,徐蘭英嘴上說不管她,可還是忙上忙下,想著法子借布票棉花票,姑娘嫁人,怎麼也要從孃家帶床棉花被。
還有洗臉盆暖壺鞋襪,都得早準備。
忙忙活活到九月份,天氣轉涼,傅冉也開了學,白天一整天在學校,傍晚就去顏冬青家看書寫作業,徐蘭英想使喚她去給傅燕買個啥都找不到人影。
晚上大雜院的鄰居都坐在外邊閒嘮嗑,顏冬青家堂屋開了電燈,兩人坐八仙桌前看書。
傅冉學的還是初中課本,她發現顏冬青已經在看高中課本了。
“三哥,您學這麼快乾什麼?以後還得再學一遍。”傅冉不解。
顏冬青轉頭,昏黃的燈光下,襯得他溫潤如玉:“現在學完,省了以後念高中的時間。”
傅冉呆了呆:“您不打算念高中或中專?”
上高中不用考試,家庭成分沒問題,平時成績優良,畢業前就能被學校推薦去高中,至於中專,拿到畢業證之後就等著分配工作,多少人擠破頭都想上,必須得考試。
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不行了,拿了中專畢業證十有八。九是下鄉,連高中生也跑不掉。
傅冉隱隱明白了:“您是不想跟冬雪姐一樣去支援建設?”
顏冬青點點頭,目前來看,時下的農耕技術沒多大變化,除了有幾樣大魏沒有的農作物,就是多了拖拉機和水泵,化肥除草殺蟲劑,本質來講跟鄉下沒多大關係,是化工廠製造出的東西,他想學也是打好基礎將來進化工廠,去鄉下可學的東西已經不多。
“冉兒,我們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即便在這待一生,朕的時間也有限,不會再去下鄉耽擱。”
傅冉能理解,小聲而堅定道:“我也不念高中了,您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顏冬青輕咳一聲:“以你的成績,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