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姐。”傅冉開心咧嘴,湊過去拉她手。
手還沒碰著,就給顏冬青拎到了一邊,低斥道:“蓬頭垢面,回去洗漱。”
傅冉這才注意到同樣風塵僕僕的顏冬青,一聲青兒差點脫口而出,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下去,張嘴無聲道了一句:“是,皇上。。。”
想著顏冬雪要休息,傅冉倒不急著再去打擾,嘴裡含著牙刷,悠悠的蹲排水道跟前刷牙,直到顏冬青過來,把她擠到一邊。
傅冉主動和他說話:“三哥,我以為您生氣不理我了。”
顏冬青淡淡瞥她一眼。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都想您了呢。”傅冉衝他眯眼笑。
顏冬青吐了泡沫,沒可奈何的笑。
結果下秒,傅冉漱漱口,把牙刷往搪瓷缸裡一插,又喊一聲:“青兒。”
喊完立刻就撒丫子往家跑,快得跟身後有狼狗攆她一樣。
眼見開春,無煙煤要換成蜂窩煤,礦區的牢大姐挨家挨戶通知,讓趕緊去換。
徐蘭英趕著上班,沒時間去燃料站,把糧本給傅冉,叮囑她借個架子車,和傅聲把蜂窩煤推回來。
“一車蜂窩煤,他倆哪推得動吶,我去。”傅向前道。
他話音才落,就被徐蘭英吼了一嗓子:“不成,萬一又喘不過氣咋整?!”
傅向前悻悻,成天在家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他都快成婆娘了。
讓傅向前乾重活,傅冉也不放心,忙道:“我去看看顏冬青家去不去拉蜂窩煤,託他一塊拉回來。”
挨家挨戶通知的,怎麼可能不去。
傅冉去前院的時候,顏冬青正準備去借架子車。
像是猜到她會來,顏冬青涼涼看她,尾音一抬:“青兒?”
傅冉打了個哆嗦,沒皮沒臉的湊過去笑:“三哥。。。”
顏冬青不睬她,徑自去礦上,但也沒不許傅冉跟著。
礦上多得是架子車,都是礦區家屬,登記一下就能借走。
顏冬青到那兒就推走一個,也不說要幫她順帶拉一車蜂窩煤此類的話,傅冉站在原地有些無措,皇上這是不要她了麼。。。
兀自難過著,就聽顏冬青停在她五米遠的地方喊了聲:“還不走?”
傅冉哎一聲,忙追上,從顏冬青胳肢窩下鑽到他身前,兩手扶上車把手:“我幫您推。”
顏冬青搖搖頭,拿這個滾刀肉沒辦法。
他們去的晚,燃料站烏泱烏泱排起了長隊,把車停下,緊著隊伍排,慢慢往前挪。
傅冉時不時踮腳探頭往前看,冷不丁的,後背被人拍了下。
她回頭,見是個梳齊耳短髮的圓臉大姐,穿著乾淨周正的衣裳,笑吟吟的看她。
“咋啦,不認識我啦?”圓臉大姐笑著提醒她:“百貨商店,布匹櫃檯那個。”
每天去扯布的人太多,本來圓臉大姐記不住人,可傅冉跟顏冬青,她印象太深了,就記著年紀不大的妹子說她做衣裳不比裁縫師傅差。
加上兩人樣貌出挑,圓臉大姐打眼就認出了兩人。
年前才去扯過布,傅冉也想起來了,笑眯眯喊大姐。
圓臉大姐自個過來拉蜂窩煤,排老長的隊伍等得正不耐煩,瞧見個認識人,自然就閒嘮嗑起來。
她瞅眼顏冬青身上穿的衣裳,列寧裝樣式,新的,是從她那兒扯的布,就打趣道:“大妹子,這是你做的?”
傅冉忙點頭:“是我做的,大姐您看看,針腳還不錯吧?”
圓臉大姐自來熟,話都沒和顏冬青說上一句,就朝他袖口摸了摸,細細看針腳,喲一聲:“你要不說,我都要以為是裁縫師傅做的了!樣式也好看!”
就是這大小夥子,咋這麼不愛笑吶。。。
“大妹子,你家哪兒的?回頭給我做身成不?”圓臉大姐好賴是銷售員,每回百貨商店上新布,她都能撈到點好處。
過完年,礦上找她做衣裳的工友不多了,傅冉爽快應下,告訴圓臉大姐她家在那兒住。
排隊買到蜂窩煤,一厘錢一塊,兩家三百塊蜂窩煤,合起來才三毛。
滿滿一車蜂窩煤,回去的路上,顏冬青慢慢的推著,不敢走太快。
“把朕當活招牌,嗯?”顏冬青斜睨她。
傅冉抬頭,迎上顏冬青一雙深邃的龍目,不慌不忙道:“那是因為您在臣妾心裡,您是頂頂好看的人,破爛穿您身上都是美男子。”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