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沒分家,劉二柱燒磚掙的錢得拿出一部分孝敬老子娘,說是孝敬老子娘,其實都進了老二老三的口袋。
他老子娘也和稀泥,哪個兒子過得差,就偏幫哪個兒子,加上老二老三生的都是男娃,孫子孫女孰輕孰重,老兩口分得很清。
因為這事兒,劉二柱也寒心了,大丫白天來窯上幫著幹活,閨女丟給老兩口帶,傅冉從城裡捎帶的奶粉零嘴兒,都擱老兩口那放著,老兩口嘴上滿口答應給帶,趁他們不在,把奶粉衝給孫子喝,熬米糊糊喂孫女。
眼見閨女越養越瘦,大丫跟劉二柱提過一回,懷疑公婆剋扣閨女,劉二柱還斥過大丫多心,直到他親眼瞧見老孃給閨女米糊糊。。。
“大兄弟,你說俺對他們問心無愧,他們咋這樣對俺。”
到底是親兄弟,親老子娘,劉二柱心裡直髮酸,忍不住紅了眼眶子。
顏冬青指尖夾著煙,抬手拍拍他:“跟你一條心的還是你媳婦,好好待她。”
劉二柱抹抹臉:“俺知道,他們不分也得分,閨女也不能給俺娘餵了,俺讓大丫送去給她姥姥喂幾天,等新房蓋上,俺們再接她回來。”
顏冬青把菸頭碾了,起身道:“你忙你的,窯廠我先看著。”
十二月初就得高考,顏冬青其實時間也緊,不過萬歲從來都是個好學的人,擱哪都能學,白天燒磚,晚上挑燈看書。
知道他爹忙,蛋蛋乖了不少,從來不打擾他爹看書,到晚上就乖乖窩在傅冉懷裡背乘法表,再跟妹妹說會兒話,然後自己把自己拍睡著。
倒是越大越省心。
除了一點,套路太深,天天拉著小五月滿礦區跑,小五月跟屁蟲似的,別的小夥伴她也不跟著玩,把她的蛋蛋哥哥說得天上地下頂頂好。
這天傅冉從城東服裝廠回來,碰上蛋蛋跟小五月,兩人在玩過家家,也不知道從哪拔的草,頭擠著頭,蹲在牆角“煮飯”。
傅冉過去看看。
蛋蛋害羞起來,臉漲得通紅喊娘。
小五月衝傅冉笑,露出米粒牙:“姨姨。”
傅冉笑眯眯的:“你們在玩什麼?”
蛋蛋紅著臉不說話,小五月沒啥心眼,大聲道:“五月在給蛋蛋哥哥當媳婦兒!”
蛋蛋幽幽的朝小五月看眼,心裡頭回想罵她傻。
幹啥說出來,不要面子的吶。。。
傅冉笑得眼淚都蹦了出來,跟王廠長的那點不快也瞬間煙消雲散。
細細想來,王廠長也有他難處,傅冉要是從他那兒聯絡紡織廠,無疑是要跟他對著幹,上哪兒還能答應給她從中牽線搭橋。
在王廠長那兒碰了壁,說不失落不可能,臨睡前,傅冉把這事說給顏冬青聽,顏冬青嘆嘆氣道:“冉兒,其實朕不希望你太累。”
傅冉心裡感動,往他懷裡湊了湊,低聲道:“臣妾有想過,以後您安心搞研究,臣妾掙錢供您。”
顏冬青失笑:“你那些嫁妝,隨便賣賣,哪件不值錢?”
傅冉搖搖頭:“那怎麼一樣,臣妾要是隻會賣賣賣,白活這一輩子了,臣妾當不了大魏最有文化的夫子,也要當大魏最厲害的女人,對臣妾來說,這是種歷練。”
顏冬青倒沒想到他的小皇后還挺固執,不過他喜歡這股固執勁兒。
最厲害的皇帝和最厲害的皇后,一聽就很般配。
“冉兒,你聽朕說,先別急著幹別的,當務之急是把咱們小公主安安穩穩生下來。”
眼見就要生了,這個節骨眼上,顏冬青不希望她太操心。
“可是裁縫鋪。。。”傅冉猶豫。
“等明年開了春,朕陪你一塊去外地跑跑,找別的辦法聯絡紡織廠。”顏冬青摟著她肩輕聲勸慰。
聽他這麼說,傅冉輕輕嗯了聲,叮囑道:“那您也要好好複習考試,臣妾當不了大學生,有個大學生男人也是極好的。”
一場雪之後,冰天雪地,老農民沒法再蓋房,窯廠也停了窯,顏冬青徹底清閒下來,做最後階段複習。
全國統一的考試,時間定在十二月七號八號兩天,考試內容分理科文科,顏冬青報名表上填寫的是首都大學的機械工程,隸屬理科範疇,需要考政治、語文、數學、理化。
英文和俄文不是必考項。
七號一早,外面簌簌飄著雪,傅冉要去給顏冬青送考,被顏冬青拒絕了,摸摸她肚子:“路滑,在家等著訊息。”
這兩天就要生了,顏冬青眼皮子直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