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年前你爹回了趟鄉下,聽人說大丫處上物件了,這事你知道不?”
傅冉茫然搖頭,自打上回她聽到王桂香罵大丫惦記顏冬青之後,估計是有些尷尬,大丫跟她就沒那麼親厚了。
“跟誰處上了?男同志家是哪的?”
應該不是礦上工友,要是的話,早就傳開了。
徐蘭英一時也沒想起來,揚聲問傅向前:“孩他爹,大丫那物件叫啥來著?”
傅向前也給忘了,倒是賀寡婦好記性:“那娃叫二柱,劉溝子鄉的,聽說家裡頭光景還成,要是成了,大丫過去不得吃苦頭。”
傅冉笑:“娘您忘了?劉二柱還給咱家送過糧呢!”
她對劉二柱印象好,是個踏實的小夥兒,跟高雪梅確實不大合適,但跟大丫脾性差不多,倒是登對。
哪知私底下顏冬青卻道:“二柱適合更好的姑娘。”
傅冉抬眼瞧他:“三哥,你對大丫意見挺大啊。”
顏冬青無奈搖頭,在他看來,劉二柱為人踏實,但不乏魄力,大丫老實不錯,只是太小家子氣,難登場面。
不過別人怎樣,他也不會摻和。
熱熱鬧鬧過完春節。
年後大丫領劉二柱來城裡一趟,算是帶給大家夥兒看看。
徐蘭英雖然不喜歡王桂香,但對大丫姐弟幾個倒是客氣,想著侄女頭回把物件領來,徐蘭英也不扣索,把年前醃的臘肉從缸裡撈了出來,蒸了大米飯,又讓傅聲去喊傅冉和顏冬青。
都是相熟的,劉二柱瞧見傅冉和顏冬青,騰地就紅了臉,直撓頭。
大丫也好不到哪兒,低著頭,手指頭扣著罩衫下襬,差不點沒把罩衫扣出個洞。
大家夥兒也都瞧出這兩人害臊,就沒再打趣,只有傅聲這個沒眼見的,大聲問大丫:“姐,你跟柱子哥,你倆咋好上的啊?”
到這年,傅聲已經十四了,開竅早的,也到了娶媳婦的年紀,只是這娃還跟小時候差不多,沒長大似的,光惦記著吃,說起話來也咋咋忽忽不著調兒。
他這一盤問,差不點讓兩人臊得鑽地洞。
劉二柱倒老實,磕磕巴巴道:“你姐回鄉下,俺碰上過幾趟。。。”
傅聲恍然道:“原來是送姐送出了邪乎念頭。。。”
說著,他又哥兩好似的摟上顏冬青肩膀:“我以為你跟他一樣,成天圍著我姐打轉,就跟蛆見到屎殼郎似的。”
蛆見到屎殼郎。。。
一屋子的鬨笑。
顏冬青咳一聲,把他肩上的手拍開,原本打算給小舅子五毛壓歲錢,眼下也歇了念頭。
“親沒親?”
“有沒偷摸拉小手?”
“。。。。。”
傅聲一連串的拷問,劉二柱緊張的滿頭汗,徹底說不出話了。
雖說大丫成天做粗活,手掌裡磨出了老繭,但姑娘的手到底和男人不一樣,劉二柱只摸過一次,還是兩人一道回鄉的時候,他拉她上馬車。
劉二柱算是大小夥兒了,已經二十出頭,農村差不多大的,早就三兩個娃滿地跑,連比他小的兩個兄弟年都相繼結了婚。
他對大丫也說不上啥喜歡,就是覺得跟這姑娘有話談,多數時候還有些相憐之感,時間長了,也就處上了。
大丫的感覺跟劉二柱差不多,要說喜歡。。。大丫偷偷瞧了眼給傅冉盛疙瘩湯的顏冬青,擱心裡嘆口氣。
下午回鄉,劉二柱坐車轅上趕馬車,大丫沒好意思跟他並排坐,而是坐在了拖斗裡。
盯著劉二柱寬實的後背瞧了會兒,大丫抿抿嘴道:“柱子哥,俺娘問你家啥時候定親。”
劉二柱回頭,笑得憨厚:“年前俺家小兄弟才結過婚,家裡手頭緊,俺娘說再湊湊錢,不能叫你難看。”
聞言,大丫笑了,往他跟前靠靠:“俺不要太多定錢,差不多就成了,俺跟你過日子,不圖你家給俺多少錢。”
劉二柱嘿嘿笑,聽得窩心:“成,俺回家就跟爹孃商量,咱們儘快定下結婚,等結了婚,你就別來城裡幹活了,掙不了幾個錢,還受氣,在家給俺生幾個娃,俺養你們娘幾個。”
“亂說話,誰要給你生幾個娃吶!”大丫抿嘴笑,側身避開他打量,心裡頭卻無端生出一種踏實感。
顏冬青對她來說,是百貨商店櫃檯裡的手錶,只能看,不能碰,眼前這個男人長得雖然不及顏冬青,但卻待她很好,是她長這麼大從沒體會過的好,大丫也不知道啥樣叫好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