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不過這點並不影響兩個小傢伙的友誼,正是貓嫌狗煩的年紀,屋裡自然待不住,兩人手拉手,脫韁野馬似的,飛奔出去找大院的小夥伴玩。
灣灣一見這兩人丟下她跑了,不幹了,立馬邁開小短腿跟出去。
她剛學會走路,扎著兩根沖天羊角辮,走路踉蹌的像個被裹腳的小老太婆,嘴裡“得得、得得”喊不停。
“蛋蛋哥哥,妹妹在喊你。”五月拉住蛋蛋:“咱們等等妹妹。”
蛋蛋跺跺腳,真是要被他這個沒眼色的妹妹氣死了。
在家纏著他就算了,好容易見到五月一回,還得帶她玩兒!
灣灣哪知道她哥心思,小跟屁蟲似的,哼哧哼哧攆上來,一手拉著哥哥,另一手拉上五月姐姐,夾在他倆中間,笑得眼都彎了起來。
屋裡,傅冉在跟高雪梅閒嘮嗑,提及公租房,高雪梅指指家裡:“這地方太小了,沒有老二,我們帶五月住剛剛好,等有了老二,五月再大點,根本不夠住。”
五十來平方的單位房,確實不大,一間臥房,一間客廳,門口走廊上砌了個石臺子當做廚房,顯得狹小擁擠。
高雪梅又道:“等老二出生,我娘還要過來照顧我坐月子,總不能讓她住招待所。”
傅冉問她:“小安哥沒申請換房?”
高雪梅搖頭:“咱們大院統共就這麼點地兒,都想著換房呢,哪有這麼多大房給換。”
說到這兒,高雪梅羨慕道:“還是你們好,單門獨戶的小院,門栓一插,想幹啥幹啥。”
傅冉想了想道:“不行就把五月送去我家,讓她跟蛋蛋還有灣灣一塊玩,反正有趙大娘看著。”
高雪梅笑道:“要真送你家,小安哥一準要跟我鬧,別看他不吭聲,心眼小著呢,離不開閨女。”
儘管小五月快煩死她爹的鬍渣子了。
“那不如想想辦法,跟我們一樣,買個小院。”傅冉道:“乾等單位分房,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高雪梅不是沒想過,頭些年,祁瑞安從部隊領的工資都存了下來,恢復名譽後,公家又給了一些撫慰金,雜七雜八加起來,手裡頭也有一萬多的積蓄,真要碰到機會,倒也能買個小四合院。
心裡這麼惦記著,等晚上祁瑞安回來,高雪梅跟他說了想買四合院的事。
祁瑞安笑搖頭:“顏冬青能買到,那是趕巧,你當首都是什麼地方,一間房擠一家人你不是沒見過,真有私人院子,早也被人買走了,哪還等我們去買。”
聽他這麼說,高雪梅不由得就惱起來:“你就敷衍我。。。等老二出來,我就熬點漿糊把他粘牆上!”
祁瑞安:“。。。。。。”
“再把五月送去小冉家,趁早給她家當童養媳得了!”高雪梅越說越氣:“你自個在家打滾吧!”
祁瑞安:“。。。。。。”
約莫是真怕媳婦兒把他家老二粘牆上,更怕把閨女送去給顏冬青家小子當童養媳,祁瑞安對買四合院的事真上了心,託單位同事幫打聽,自己沒事就往市委大院跑。
要知道,解放後被充公、抄家的四合院大多都轉到了內部人手裡,除非極個別的祖宅,公家存了安撫的心思歸還給本人,其他宅子絕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見得著的。
俗話說的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連日的打聽,還真讓祁瑞安打聽到了一處四合院,是解放前的官宅,毗鄰什剎海,三進的院子,一畝多地的面積,花園假山,環境清幽,賣價也驚人,要三萬八。
“三萬八?!”高雪梅咋舌:“咋這麼貴吶!”
這年月,三萬八可是筆不小的數目,祁瑞安領的是行政十五級的工資,一個月有一百五十多,高雪梅只有四十塊,兩人加一塊還不到兩百,存到三萬八還不知道要哪年哪月。
祁瑞安道:“這個價,仍然有不少人想買。”
頭些年統銷統購,大家夥兒掙到手的工資花不出去,稍有幾分本事的,哪個手裡能沒點積蓄,眼下改革開放了,擺著大院,誰還想再擠公租房。
高雪梅頭疼,苦巴巴的看她男人:“小安哥,真要把五月送去給蛋蛋當童養媳嗎?”
想到哈巴狗守骨頭似的蛋蛋,祁瑞安太陽穴就一陣突突跳,堅決不同意,鬱郁吐出一句:“我打地鋪睡!”
連著頭疼幾天,高雪梅帶五月去傅冉家串門子,把這事跟傅冉隨口提了下。
“三萬八呢,再添上稅,少說要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