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瞄瞄身邊鳳凰,索性開始控訴,“他昨晚布了結界,我又不會解,只得趴在地上睡,這才腫了。”
她哭笑不得,只好又問,“找點藥抹抹?”
“不用……”泰平忽然抬眼,“東華帝君說了什麼?對我們……不,羲和他,帝君有沒有怪罪?”
“父親很好講話。”望舒話音未落,見到鳳凰、麒麟不約而同的咧嘴不以為然,只得嘆了口氣,“是真的。我本就以為天罰絕輪不到父親親自動手,和他談過果真如此。”
“望舒?”泰平似有疑問。
她抿抿嘴,“而且,羲和,父親不會對你如何,他恢復靈力,連重洛叔叔和貴妃娘娘都不曾接觸,又怎麼會小肚雞腸到對你翻開老賬?”
鳳凰盯著她的臉,但眼中並無焦點。
她知道他正沉浸於往事。
她瞬間恍然大悟:鳳凰畏懼的根本不是懲罰——而是那年當事人每每出現,便是在時刻提醒他當年的貪念所導致的重重惡果。
“羲和?”望舒也不管麒麟在場,抓住鳳凰的肩膀開始猛力搖,“我都放下了,你怎麼還耿耿於懷?神仙都這麼念舊?”
“望舒。”他瞬間回神,按住她的手腕。
“嗯?”
“當年舊事,你也還記得一二吧。當著閻君立下的重誓,幾碗孟婆湯不可能令你忘個乾淨。”
望舒一時默然。
泰平見勢不妙,丟下手中菜蔬,悄悄後撤。
望舒轉過頭,“泰平,你留下,做個見證。”
小麒麟見被點名,只得鄭重的點了點頭。
她回過頭直視鳳凰的眼睛——那對迎著陽光會反射出柔和金色光芒的澄淨雙眸,“恩怨起因緣由都沒什麼深刻的印象,但是感覺,”她撫住心口,“看誰會喜悅,看誰會心痛……這些,初見你們心中便有起伏,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才算徹底明瞭。”
“那我……”
“我第一次見你……”望舒還不忘觀察下鳳凰,見他眼神中透著殷切期盼,才道,“初見你,覺得你好美啊,比白白漂亮那麼多,還風度翩翩,就可惜嘴巴不饒人。”
羲和不由皺眉,明知她在賣關子。
“總之一點都不難過。可也不是似曾相識。我覺得因為有白白內丹在,除了他,我看誰都不可能‘眼熟’了。”
“你真的一點也不怨我?”
“一點破事反覆唸叨八百回。心痛這種事……是雙方面的,我讓你為我難過,反過來,我也不是一直要還債?何況,如今是連老天都覺得你償還得足夠多了。求求你,行行好,你要是還多了,我下輩子就要再還回來,這一償一報沒完沒了,我們不煩,主管命格的仙君和閻君總該厭煩了吧。”
她知道幾句話不可能就將鳳凰幾千年的鬱結一掃而空,但小小的寬慰她是想盡力做到的。
而且,這點萬幸鳳凰也明白。
於是羲和笑了。
鳳凰偶爾的展顏笑容,那種豔麗柔媚,又帶點滄桑,千帆過盡般的釋然,即便是同樣容貌驚世的容月也絕難匹敵。
望舒頓了頓,又道,“說起來,都有點讓人難以置信,我見容月第一眼,幾乎忘了呼吸——絕不是因為他的美貌。現在想起來,大概是因為上一世我和白白私奔,把他丟下,於是現在還會內疚吧。”
“花公子之事,帝君沒講?”羲和微有詫異。
“容月怎麼了? ”
“望舒,你作太女那世,花公子就在你身邊了。”
“哈?”望舒難以置信。
“花公子……最初是物妖。你我那世成婚時,房內擺放的一柄玉如意,便是他託身之物。”
這回望舒連眼睛都不眨了。
最後小姑娘被雷劈得實在堅持不住,晃晃悠悠的飄回內院臥房。
神仙爹爹正從房裡出來,望見寶貝女兒失魂落魄的奔向內院,自己倒先笑了,“當年那柄玉如意又輾轉到了我的身邊,真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扭頭看向鳳凰,“你借了我的靈力免除輪迴之苦,直接投生成神獸鳳凰;而他,我倒也沒想到他憑著我給的那點微弱靈力,萬年修煉,如今竟也化身九尾靈狐。”說著,他飄過來站在鳳凰、麒麟身邊,帝君威懾氣場之下,二人不免微有惶恐。
直到親見望舒邁步進了自己臥房,神仙爹爹又道,“只可惜,那世和望舒有瓜葛的男人,因我由側室翻身做了她父親,而連帶著全部出局,你們的身份也只能在望舒丫頭的兄弟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