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一次,體會一把普通人的生活。
力量,就是一切的原罪,放下,才能換來解脫,沒了這身力量做為負擔,莊周覺得那些責任什麼的也自然遠去了,竟然輕鬆無比,他東想西想好久,葉秋己經睡去,四周隱隱傳來僕人打鼾的聲音,莊周也不知為何,心中一片空靈。
長久以來,從接觸那顆力量種子以來,一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呵護培育著這顆種子發芽、茁壯成長,最後成為參天大樹,一刻不敢懈怠,十年苦修,在別人看來莊周是身邊美女無數,生活幸福無邊,只有莊周自己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艱苦,這時一旦放下,才覺得自己真的累了,從靈魂都開始泛著疲倦的氣息,只是這些都被勇猛精進的表象掩蓋了,一旦失去壓制,立刻顯現出來。
本源之上,聖凡一體,無有差別。
腦海裡南華經的句子一句句的流過,這書被莊周註解過後,早己是滾瓜爛熟,其中蘊含的道理,己經明瞭七八分,但這時卻似有新的體悟,每一個句子流過心頭,都會有點新鮮的感覺,似乎收穫了什麼,但仔細回想,又什麼都沒有,就在這種朦朧的感覺中,莊周沉沉的睡去。
有意無意之間,惘然似有所得。
恍惚間,莊周身邊掠過一道人影,長袍寬袖,衣衫飄飄,彷彿風一般柔和的掠過大地,莊周一急,邊伸手去抓,卻哪裡抓得到,那人早走出了老遠,莊周便奮力趕去,那人雖然看上去走的很慢,但莊周和他之間的距離偏偏拉近不了分毫,莊周急了,大叫一聲,奔跑起來,他這時也忘了自己會飛,只是心中急躁,想把對方抓住問個清楚,只是到底要問什麼,卻又半點不知,完全就是一種直覺,告訴他要抓住前面那人。
看看己經最近,那人忽然一變,化作一隻大鳥,羽翼伸得老長,把半個天都遮住了,望天上飛去,莊周一急,一看旁邊有隻小鳥,便往鳥身上一撲,剎那間便成了鳥兒,也往天上飛去。
只是那人卻早己經去得遠了,等到莊周飛到天上,哪還有人影,莊周不由一陣惘然,整個人都呆住了,忽然整個人往地面掉去,他才醒悟過來,慌忙的扇動翅膀,整個人悠然的飛了起來。
莊周這時侯己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只知道自己是隻鳥兒,在天空中高傲的飛行著,眼睛透過黑沉沉的夜色,看到大地上蜷伏著的山脈,便覺得那是巨大的生物,下面的河流,好像一條條白帶,在夜色裡隱隱的顯出,不由暢快之極,高聲的鳥鳴起來。
這高空之上,風速比地面高出許多,莊周只覺得那風流吹過自己的翅膀,暢快無比,飛了不知多久,他照舊忘了自己是怎麼飛上天來的,也忘了去追那隻不知名的大鳥,只是飛啊飛啊,覺得腹中似乎有些空了,遠遠的透過雲層望下去,一眼便看到地面有東西在活動,莊周的目光銳利無比,清晰的看到了那是隻小狗狀的生物,當下直衝而下,一把抓起,將之拎上高空,那小獸一個勁的叫喚,抓了兩抓,莊周便猛地把那小獸從天空中扔下,摔在地上死了,這才又飛了下來。
就在莊周伸出嘴要去啄那肉,忽然身體一陣搖晃,莊周己然醒來,卻見葉秋神色緊張的搖著自己,輕聲的說道,“大哥醒來,情況不妙,有妖氣。”
莊周正在迷糊,剛才那情景開始還可以解釋為做夢,後來化成鳥飛在天空中的那一段,感覺卻是如此真實,一時間還沒有清醒過來,似乎自己也和莊子一般,無意間他化了蝶般呀,咂
了咂嘴,莊周正要細細回味那種依靠翅膀飛行的感覺,聽到葉秋這麼說,頓時一呆。
妖氣,天啊,什麼東西有妖氣,只有妖怪才有妖氣,難道說這次來的是妖怪,其實莊周早就覺察到張紫淵那小公子得的病有些不尋常,似乎是中邪所致,只是畢竟以前沒見過妖怪,一時間也想不到這上面去,沒想到是妖怪。
頓時妖怪的各種形象閃過莊周的腦海,善良,邪惡,兇殘,無知,還是其他,一時間竟然有些痴了,葉秋看他發呆,一拉莊周,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行去。
本是黑沉沉的夜,夜看不見顏色,只是鼻端不時飄來一陣腥風,葉秋卻是鬆了一口氣,趴在莊周耳邊輕聲說道,“大哥,看來這妖怪道行還淺,只怕化形都是勉強,不足為懼。”
如果按照莊周的習慣,此刻早己放出神念,將那妖怪的底細探的一清二楚,然後看情況合適便出手轟殺,但他剛下了決心,在離開這個星球之前只把自己當普通人。
就像個普通人一樣表吧。
當下莊周一笑,拉了一把葉秋,輕聲說道,“賢弟,你跟在大哥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