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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錯。是你想走,不是我。有法律。”

“這我知道。”

“謝天謝地,還有保護婦女的法律。”

我從莫金斯那裡的死人屋坐車回了戛納。我在“莊嚴”酒店發現了一封古斯塔夫·勃蘭登伯格的電報,要我速回杜塞爾多夫。我洗澡剃鬚,收拾了一下我的旅行軟包,穿了一身休閒西服,是昂熱拉為我挑選的第二套。下一架經由巴黎飛往杜塞爾多夫的飛機三個半小時後才起飛,於是我坐到了空無一人的平臺上。由於太陽熾熱,那上面撐著許多傘。在“我們的”角落裡,那個昂熱拉和我坐過的角落裡,我喝著一瓶香檳。但我心情越來越難受,在這個角落裡我已無法忍受了。我走進大廳,想給昂熱拉打電話。但後來還是沒打。我在廳裡坐了兩個小時,老想打電話,但終於沒打。我沒有勇氣打。我的上衣袋裡放著那兩隻鑽石耳環。我玩著它們,然後我想將它們扔掉。這時我發覺,我都快神經失常了。我叫了輛計程車,前往尼斯,去機場。我在那裡繼續等,在尼斯喝的也是香檳。

當呼叫我們的飛機時,我暈乎乎地出去上汽車。我像個傻子似的抬頭望參觀臺,但昂熱拉當然不在那兒。我絆了一下,險些跌倒,在我上汽車時。所有的人都看著我,發覺我喝醉了。後來,在飛機上,他們也看著我,雖然我非常安靜地坐著,什麼也不再喝了,只想著我現在必須跟卡琳分手。那些人,他們還老是看著我,也許我臉上有髒東西。

後來,我坐著一輛計程車回家,給古斯塔夫打了電話。他還在他的辦公室裡,要我明天九點去他的辦公室。然後我們吃了乳酪麵包,卡琳和我,喝啤酒。後來我告訴她,我愛另一個女人,想跟她分手,她作出了回答,一切正如我至此所寫的。杜塞爾多夫的天氣變得非常暖和,一個悶熱的夜晚,我們開著窗戶。

我妻子卡琳從她的晨服裡取出一塊手帕,擦去眼淚,摸鼻涕,十分冷靜地問:“經濟方面你是怎麼想的?”

這一瞬間我心亂加麻。瞧,我充滿負罪感地回家來,開始了這席談話。我知道,我是一頭豬,因為另一個女人就想離開妻子。我對自己說,只有一頭豬才幹這種事。但我非這麼做不可,別無選擇。我太愛昂熱拉了,以至於我無法跟卡琳在同一個屋頂下再忍受一夜。儘管如此,我害怕這席談話,害怕歇斯底里大發作和愛情的囈語。請求、哀求、誓言。看來男人們對跟他們結成不幸婚姻的女人們完全想象錯了。他們以為,這些女人,當她們因為另一個女人被拋棄時,她們會自殺、崩潰、自暴自棄。因為儘管這一切,她們仍然愛著她們的丈夫。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經濟方面你是怎麼想的?”我妻子卡琳實實在在、冷冷淡淡地問。

這一下我的負罪感驟然消失了。

“我當然把房子留給你。”我說,“我搬出去。隨便去哪兒,去一家酒店。我還不知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但現在我不直說。“我身邊有三千馬克,可以馬上給你兩千八。我付房租、保險等等,你得到足夠的錢,足以生活,直到我們拿到官方的判決。”

“什麼叫官方的判決?”

“如果我們離婚的話。”

“誰講我要離婚了?我一句也沒這麼講過。你很想這樣,但是我不答應。一句不講。我現在得跟我的律師談。在此之前我什麼也不講。那麼你給我多少?”

我報出一個對於我的狀況相當高的數字。

“這太少!這樣我無法維持生活。這倒很適合你。我得點零錢捱餓,你給我一個月的錢只夠你跟你的戛納妓女兩天之內就奢侈地花光。”

“我也只有我的工資。”我說,“我沒有財產。”

“你有一個銀行戶頭。”

“你知道那上面有多少。”

“戶頭上是你的名字。我只有簽字權。如果我把上面的全提光,你怎麼辦?”

“你不會這麼做的,”我說,“免得理虧。”我說,打算明天一大早就禁止卡琳使用這個戶頭。

“瑞士的股票,其中也有一半屬於我。”卡琳說,“我可以飛往蘇黎世,賣掉那一半。”

“你可以這麼做。”我說。奇怪的是我對瑞士的股票無所謂。我明天也得去找我的律師。他二十年來就是我的律師和我的朋友。我得跟他商量。

“我現在什麼都不講了,”卡琳說,“你別誘我鑽陷阱。我得跟我的律師談。他會告訴我該怎麼做。你怎麼想的?想我今天就說同意,讓你跟你的戛納妓女結婚?讓你隨便娶哪個妓女?你從我嘴裡得不到一句話。我現在得為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