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琛有雙瀲灩多情的寶石眼,眉眼用鐫刀雕琢般的深邃,微卷的黑髮在腦後紮成小辮。他高大健壯,擅長運動,發達的胸肌幾乎要撐破米白色的運動服,他的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在人造燈光下泛著大理石的光澤。
這位年輕校長的母親是位義大利美人,得益於她,顏琛的五官線條比亞洲人要更加稜角分明,有老派歐洲貴族的矜貴氣質,不笑的時候有一種邪氣而傲慢的兇狠。好在他的眼睛總是懶洋洋的,上眼角幾根纖細的睫毛耷拉下來,看人的時候微微眯著,帶著花花公子的迷人派頭,像是頭慵懶的雄獅,不至於陰鷙狠戾。
此時他正打量著杜莫忘,彷彿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玩具,神情裡帶著一絲小孩子殘忍的天真。
“過來坐。”顏琛扛著高爾夫球杆,招呼杜莫忘過去。
幾位年輕的小姐笑著向顏琛打招呼,顏琛風度翩翩地一一行吻手禮,女孩們捂胸口露出幸福笑容,害羞又高興地笑成一團。
就這騷包是學校傳說中神龍不見尾的校長?
杜莫忘偏頭看了一下金秘書,金秘書朝她點了點頭。顏琛已經在一邊草坪上的太陽傘下坐著了,高爾夫球杆靠在了桌邊。他翹著二郎腿,長腿交迭修長,皮質手套脫了一隻,裸露的那隻手骨節分明,淡青色的青筋像是某種神秘的紋身,手指輕輕地在球杆上閒適地敲著。
他這副樣子宛如誤入球場拍攝大片的雜誌模特,簡約的運動服都穿出了高定大牌的氣場。
圓桌上擺著幾樣甜點和飲品,顏琛端起一杯加了冰塊的白蘭地,瞥了眼規規矩矩站在桌邊的少女,笑了笑,風流倜儻。
他的笑是勾起一邊嘴角,換做別人可能覺得噁心油膩,但他做出來卻格外瀟灑不羈。
“坐,”顏琛揚起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位置,“我不清楚你的口味,你自己倒茶吧。”
杜莫忘坐下來,有些拘謹,這位校長離近看容貌的衝擊力更強烈,簡直是花團錦簇奢華宮殿般的絢麗容顏,讓人想起夕陽沐浴下的凡爾賽宮或者是怒放的古羅馬紅玫瑰海。她默默給自己調好了紅茶,等顏琛發話。
一直等顏琛續第三杯白蘭地,他都沒有開口,杜莫忘心裡數著時間,主動發問道:“校長先生,請問您找我來是因為什麼事情?”
顏琛挑了一下眉,好像終於發現自己對面坐著人。他轉過臉來看向杜莫忘,嘴角掛著微笑。一連喝了三杯烈酒,顏琛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眼中的水光越發柔和,睫毛濃密如霧氣,被他盯著的時候有種被重視深愛的錯覺。
“老傢伙今天給我打電話,說要我替你找個不錯的補習老師。”顏琛往後靠在椅背上,搖晃玻璃杯中蜜色酒液,冰塊叮噹,“你成績這麼差?”
杜莫忘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顏琛嘴裡的“老傢伙”指的是杜遂安,她在心裡皺眉,面上不顯,只是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真不像她,性格不一樣,長得也不像,老傢伙已經變態到這種地步了嗎?找個替代品也要神似一些吧,不是說有血緣關係就可以代替啊。”顏琛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揮揮手,“給你補課的人我已經選好了,到時候會通知你,你回去吧。”
杜莫忘愣了一下,她不是壞脾氣的人,但椅子都沒有坐熱顏琛就送客,是不是太無禮了一些?
派專人接送,花兩個小時到這,就是為了說幾句話?這種事直接讓金秘書說一句不就好了嗎?或者發條資訊啊!這傢伙活在中世紀麼?
替代品又是什麼意思?
“校長先生還有別的事嗎?”杜莫忘難得多嘴。
顏琛懶散地擺手:“沒有,時候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這裡離市區有點距離,現在出發可以在天黑前趕到。”
杜莫忘無語了。你也知道這裡偏遠,那你還專門把人叫過來?說是請喝下午茶,她的嘴唇還沒有碰到杯沿好嗎?
“對了,”在杜莫忘起身的那一刻,顏琛忽然想起來說,“你在學校裡怎麼樣?金秘書說有人看到你和一群小開混在一起。”
杜莫忘停了片刻,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被霸凌的事情告訴顏琛。這是在學校發生的事,她是受害者,校長有權利也有義務處理這件事吧?
“不是,我沒有和他們玩。”杜莫忘頓了頓,“因為一些事,唐宴說要我不好過,他們合起來霸凌我。”她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說這件事,聲音緊繃,像拉緊到最大限度的弓弦,含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顏琛淡淡道:“是嗎?我不喜歡聽別人撒謊。”
杜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