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即又雀躍起來。看來這大太太真是個識趣兒的,知道王家人得罪不起。
“可知錯?”邢氏垂眸問跪地的王善保家的。
王善保家的搖了搖頭。
“你身為府中的女管家,統領後宅大小事務,這點事都處理不好?跟個不懂規矩的下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葉嬤嬤剛剛按捺住雀躍的小心臟,忽然發現大太太這話說的不大對味兒,納悶的抬眼偷看。
大太太凌厲的目光正好射過來,葉嬤嬤嚇得心肝亂顫,倆腿一軟,也跪地了。突然之間,她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道不清說不明這種感覺是什麼。
“太太恕罪。”
“對付這種下人,”邢氏眯起眼,打量葉嬤嬤,嗤笑道,“諒她是二太太身邊的人,留點人情。打個二十大板,丟回去就是。虧得外人贊咱們是簪纓世族,若見得你們廝打的場景,還不得被笑掉大牙?”
王善保家的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剛才下手軟了。主子說得對,跟葉嬤嬤這種人理論什麼,直接打了拍板子就是。如今倒好,自己惹得一身騷,以後切記要記住了。
二十大板,這叫留人情?葉嬤嬤瞪大眼,不服氣的看著邢氏,斷沒有這樣苛責下人的。
嬌紅二話不說,上前打了葉嬤嬤倆巴掌。“竟敢膽大妄為的瞪主子,你們王家沒規矩麼?”
葉嬤嬤被打的兩腮生疼,想反駁,又怕再被捱打,咬著唇忍氣吞聲。
邢氏叫王善保家的起來,轉身走了。她帶來的幾個粗壯嬤嬤倒是都主動留下了,王善保家的會意,立馬叫人堵了葉嬤嬤的嘴,抬去下人院子打二十板。
下人院住的自然都是下人,聽說有人捱打,都來湊熱鬧。一見是二太太身邊新晉的葉嬤嬤,眾人都心知肚明。活該她捱打,才進府就當自己是個香餑餑,到處頤指氣使,端不清自己是幾斤幾兩。
王夫人此時此刻根本沒工夫關心葉嬤嬤,她在屋子裡撒完火之後,便與急忙剛回來的賈政匯合,這就去賈母那兒哭訴。
賈母正病著,體力不支,忽聽王夫人說榮府要削爵,震得腦子嗡嗡的。她氣得頭暈目眩,拼命地睜眼,抬首張了張嘴,吩咐人快去叫邢氏和賈赦。
鴛鴦忙勸慰老太太彆著急,“或許這其中有什麼緣故也未可知,老太太你先彆氣。”
“能有什麼苦衷,不孝子,爵位是老祖宗陪著先帝打江山給他留下的,他不好好的戴著,要丟!我呸,為什麼我老婆子先生是他,不是老二喲。”
賈政聞言萬分感動,垂淚的伏在賈母身邊,深情地喚了一聲母親。
賈母聞言愈加激動,老淚縱橫,蒼老的手覆在兒子的手背上,想要拍拍他。因她沒什麼力氣,到最後也就變成摩挲了。
王夫人哭得更厲害:“老祖宗,這爵位不能丟啊,咱們家的田產莊子還有這偌大的榮國府,這都是承蒙□□皇帝恩賜,祖宗的庇佑。這怎麼能丟啊,丟了咱們的家就沒了啊!”
王夫人萬分恐懼,她真怕,怕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化為烏有。
賈母一聽這話,更加氣了,狠咳了兩聲,最後倒在榻上,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鴛鴦見狀,忙勸賈母休息。她擔心賈母的身體,轉而跟王夫人和賈政為難道:“您看老太太這身子骨……”根本不適合動怒,這事兒壓根就不該告訴老太太。不過這削爵,難道是真的?
“大太太來了。”
邢氏問責了賈母院裡守門的四個嬤嬤,進了屋。王夫人見她就跟瘋了一樣,哭得更厲害,跪著給賈母磕頭,求她老人家做主。
賈母迷迷糊糊的睜眼,隱約看見了邢氏的身影,要起身。鴛鴦忙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給她後背墊了幾個大靠墊,賈母就那麼無骨的攤在上頭。
“你——”怒氣衝上頭,賈母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個字就翻白眼暈死過去。
王夫人嚎啕大哭,忙拉著賈母問她怎麼了。賈母臉色煞白,絲毫沒有反應。王夫人還不甘心,死拽著賈母的手不放。鴛鴦急了,口氣厲害的跟王夫人道:“二太太快放手,老太太暈過去了,您就放她一馬吧。”
“放她一馬?你說的什麼話!”王夫人收住淚,陰狠的瞪著鴛鴦,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這麼待人恨。
“您抓疼老太太了。”鴛鴦用手扣開了王夫人的手,發現老太太的手腕已經泛紅了,垂淚為其揉搓。
賈政皺眉,見賈母沒可能醒來,站起身,也不跪了。
王夫人也起來,她惡狠狠地瞪著鴛鴦,真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