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了,休再跟我提什麼前話。”
賈政氣得嘴唇發白,卻無理辯駁,拂袖而去。
下午,邢氏與賈赦帶著璨哥兒,便出發扶靈回金陵。此行雖走的匆忙些,好在銀子帶的足夠,路上若有缺少之處,現補給也便宜。
賈母喪事雖辦的簡單,但因她無誥命加身的關係,外人也拿不著話柄。再者說,賈赦人到中年,解官親自為母扶靈回鄉,也算是儘夠了孝道,哪敢有人嚼舌根子。
日夜兼程,半月有餘,便到了金陵。
榮府金陵老宅早有人前來接應。邢氏打點安頓好一切,便叫來老宅管事。早前出發時,邢氏便先打發小廝快馬過來知會這邊預備。
管事一一報與了邢氏,都算妥當。
“我教你請大師核算合葬的吉日,可算好了?”
管事忙道:“這月十五最好,若要再等,就是下月了。”
“十五,不就是明日?”邢氏皺眉。
“正是。”
邢氏想了想如今的天氣,嘆道:“也罷了,早些入土為安也好。你這邊去請些道士法師來,安排明日誦經超度。下葬祭祀等物,也備全了,今晚就核查三遍,不許出半點紕漏。明日一切,必要順順當當。否則一旦出錯,你們都要連坐。”
管事嚇得心裡只哆嗦,早聽說大太太改了性兒,是一把管家好手,厲害的緊,今日所見竟比傳聞厲害十倍。管事自然不敢造次,服服帖帖的去辦了。
傍晚,王善保家的來回話,說是瞧著鴛鴦不大對。
這些天來,鴛鴦一直守在賈母靈前,寸步不離。王善保家的眼見她日漸消瘦,心如死灰,不禁擔心她會出事。
邢氏可不想明日下葬前,鬧出什麼意外來,“叫她來!”
鴛鴦頂著一張蠟黃消瘦的臉進門,木訥的給大太太請安。
“你有什麼話,說罷。”
鴛鴦心一橫,她連死都不怕,還怕說幾句話。“老爺太太怎能這麼草率的治喪,老太太風光了一輩子,卻死的悽慘,流著淚閉的眼。就是沒了誥命加身,風光大葬又如何,老爺盡了孝道,將來複職,在皇上跟前也留個好印象。”
邢氏蹙眉,冷眼打量鴛鴦,沒說話。
鴛鴦見狀,哭起來,跪地磕頭求大太太開恩,她怎麼也要請求大太太給老太太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
“你一個丫鬟,懂什麼,快跟我走!”王善保家的氣急,扯著鴛鴦出去教訓一通。“你真以為賈家逃了劫難?如今宮中賢德妃懷有龍種,先前與婉妃勢不兩立,再算上皇后,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咱們這邊一治喪,多少雙眼睛盯著,在京城就不說了,就是回到金陵這也不安全。論孝心,可是用錢衡量的?赦老爺親自扶靈歸鄉,這還是不孝?你要怎麼孝?”
鴛鴦恍若雷劈,幡然醒悟。她先前聽政老爺那麼和她說,還真以為赦老爺因記恨老太太偏心才會……她真是糊塗,老太太一走,她悲憤欲絕,失了理智,後來聽政老爺說什麼自然是什麼。
鴛鴦又悔又恨,懊惱自己的魯莽,只怕把自己千刀萬剮了,也沒法子給太太好生賠罪。鴛鴦淚流滿面,沒臉去見屋裡頭的大太太,就悄悄地跪在門外請罪。
王善保家的幾番勸阻,見她心意已決,也沒法子了。這會子大太太必然心情不好,王善保家的也不敢進屋問候,遂先去安排隨行人員的住處。
晚飯後,王善保家的估摸大太太心情好些了,才趕來說道這件事。
邢氏到不知道鴛鴦在外跪著,一下午的功夫,屋子裡前前後後進了不少人,都識趣兒的沒一人主動提這事。
賈赦有些意外,抱著兒子跟邢氏的道:“算是個識趣兒的,也罷了,忠心孝敬老太太一輩子,功勞苦勞都有。衝撞你一回,也吃了教訓了。”
“老爺倒和善。”邢氏放下手裡的單子,轉頭看賈赦。
賈赦忙把臉躲到兒子的背後,揮舞著璨哥兒的手給邢氏看。“和善談不上,倒是佩服她一心護住。比那些個見風倒腰桿子沒骨頭的強多了。一個丫鬟心性如此剛烈,倒也叫人佩服。”
“老爺說的極是,就因她是個難得的,我才會叫她來見我。她早憋了一肚子委屈,只怕要盤算著隨老太太去。”邢氏回道。
賈赦驚奇的感慨:“果然是個忠心剛烈的女子。”
“你說有她護在璨哥兒身邊,如何?”邢氏問。
賈赦愣了愣,眼珠子動了動,恍然大悟:“難不得前些日子你給璨哥兒挑人,挑三揀四的,合著你早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