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
伴著“甜甜懂事”的誇獎,壯壯哭得更兇,江甜頭也不回。
“甜甜!”程思青替女兒撿起落在地上的棉花,反身追出去。
“大哥。”三叔歉意地撓頭。
“房子是思青提議給你們修的,車子也是思青送給你們的。”江近城平靜地說完,亦轉身出去,在門口看到探頭望的二老。
他安撫:“小孩爭執,爸媽休息吧,我給你們放洗腳水。”
………
程思青聽到江甜在廁所打電話,很給隱私地走遠了。
江甜本來沒那麼委屈,當她撥給陸允信,三下接通,對面低沉久違的嗓音裹著風聲傳來。
夜蛐吱吱,江甜摳著牆上的土泥,一下紅了眼睛:“陸允信對不起,你送給我的豹子被人拉壞了……”
她哽咽著:“我明明都說了是我的,他一定要要,我明明說了不給,他還是要要,不是他的東西,他媽媽竟然還幫他搶……”
事情敘述得斷斷續續,江甜手從牆上放下來,無力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還要打我,就算我走的時候臉上掛著笑,假裝哄他地用力掐了他,我還是好難過……”
“打的哪?”對面出聲。
“手。”
“痛嗎?”
對面聲音越溫柔,江甜越委屈:“痛。”
陸允信揉著眉心:“可以不哭嗎?”
江甜沒等到安慰,癟嘴:“我難受你還不准我哭,你這人怎麼這麼——”
“小明長期被爸媽矇在鼓裡,導致窒息而亡。”陸允信那邊傳來翻東西的聲音,然後平穩地打斷她,第一條。
江甜愣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敢相信地反應……他這是,在哄自己?
“小紅跟家人吵架後哭著奪門而出,從此家裡沒有了門。”第二條。
江甜想笑,又笑不出來,掌心輕輕堵住布偶破掉的地方。
外冒的棉花摩挲著掌心,微微發癢。
“因間…諜多次和我方情報員碰頭,最終導致雙方腦震盪而亡。”第三條。
江甜終於忍不住“噗嗤”:“陸允信你講的笑話和你人一樣冷……”
對方如釋重負地帶點戲謔:“小哭包不哭了?”
“你才小哭包!你才在哭呢!”江甜抹了把眼淚,翻臉不認賬。
安靜片刻,她悶著鼻音,輕輕問,“你現在在做什麼啊。”
很有時間的樣子……
“剛給麵條洗完澡,準備去洗澡。”
“那你還不掛電話。”江甜明知故問。
陸允信也順著她:“你先掛吧。”
再一陣默然,可以聽到他拉開衣櫃拿浴巾,衣架相碰的聲音,混著山村四面的蟲鳴,莫名動聽。
江甜捨不得:“要不然不掛吧,你放在洗手檯,可以直播給我聽,”她耳根燙,還是厚著臉皮,“你放心,我不會害羞。”
陸允信“哦”一聲,把手機夾在肩膀上,格外坦然:“我脫外套了……”
“……”
“脫T恤了……”
“……”
“皮帶扣不好解,”“咔噠”清晰,陸允信刻意壓了聲線,“今天倒很反常。”
江甜構畫能力很強,喉嚨不自知地滾了滾:“所以有腹肌嗎,是不是像小說裡描寫的男主那樣,很硬,然後女主撞上去鼻子痛哭……”
“你不是摸過?”腳踏車差點翻車。
“不過,”陸允信擰開蓮蓬頭,“嘩啦”水聲好似在他嗓音裡揉了一團霧,低緩、潺湲、噙著點笑,道,“別的地方,也可以很硬……”
尾音夾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意味。
江甜反應幾秒,臉刷地紅透,軟聲軟氣罵一句“陸流氓”掛了電話。
陸允信站仰頭接滿一口水,漱。
“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卻沒了以往的窒息。
她婉轉的聲調輕細,“陸流氓”“陸流氓”,縈繞著,蘊著顫……
陸允信身上起了點火氣,一手撐住冰涼的牆面,一手朝下。
溫水順著他黑髮留過脖頸,然後是勻稱結實的肌肉線條,起伏不定。
………
夜色聚攏,散開。
山間清晨宛如在泉水裡滌出來的絲絹,清透,妥帖。
程思青第二天本來就想走,拗不過老人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