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子正走出靈棚,便抬手指著他問道:“那人是誰?”
“是主持葬禮的司儀。”張惠答道:“噢,陳浩來了。”她鬆了口氣,拉韓悅往陳浩停車的地方奔去:“小悅你別多想啊,就是巧合……”她不說還好,越說越亂,韓悅被她拖著走,回頭也不敢了。
“怎麼過來了?我該去鞠個躬……”陳浩見張惠不容分說把韓悅送上車,不禁疑惑。
“不用了,小悅代替你就行了。”張惠顧不得那麼多,一心想讓韓悅離開這裡。她也覺得今天這事蹊蹺,靈棚是藏藍的,哪裡來的紅色染料?就算有染料,如何能紅得血一樣鮮豔濃稠?
“在外面站多久了?”陳浩也不多禮,跟張惠告別鑽進車裡,他握了握韓悅的手,發覺它們涼得離譜:“千萬別感冒了。”說著,他把暖風開大,開車離開。
韓悅一句不答,緊咬牙關努力不發出咯咯聲。
“孫司儀,您嚇到我同事了。”回去後張惠抱怨。
“她那個孩子,十有八九生不下來,這種衝撞的地方,不該來。”高瘦男子年紀不大,一團孩子氣的臉,此時卻異常嚴峻。
“出殯那天我不讓她來。”張惠說道。
“能不能等到那天還難說。”男子揚揚眉,走了。
“能化解嗎?”張惠追著不放。
“她的命。”
372、風雨欲來
是她會有事,還是身邊的人?韓悅反覆想著身邊每一個人,覺得心裡被掏空一樣。恐懼熬不過疲倦,最終迷迷糊糊睡著,直到陳浩喚她起來吃飯。
“擺好桌子了,下去吃飯吧。”陳浩輕推韓悅。
“才暖和,你又來鬧。”韓悅翻了個身。
“不想動就端上來吃。”見她懶懶地,陳浩笑道。
“端上來盤子還得換,別折騰了。”韓悅坐起來,覺得心跳得厲害,伸手把暄軟的枕頭放在背後:“等我醒一醒。”
“下去吃也好,你也該動一動。”陳浩轉身從浴室裡拿出塊熱毛巾遞給韓悅:“從張惠婆家回來就不對勁,到底怎麼了?”
“我……”韓悅把溼熱的毛巾按在臉上,頓時覺得清醒了許多,半晌才遲疑地對陳浩說道:“我向來不忌諱看見靈棚。覺得心裡不舒服的,只有兩次,上一次是我奶奶去世前一天見到一家人辦喪事,突然就緊一下,接著晚上我媽就打電話說奶奶不行了。再就是今天,我怕……”
陳浩聽了她的話便笑了:“別胡思亂想了,都說孕婦體內激素分泌和常人不同,有人吵有人鬧有人哭,你呢,就是越來越神叨。悅悅,咱念過書的人,不這麼迷信不行麼?”
“你讓我說的,認認真真跟你講,反倒笑我。”韓悅氣得拉下枕頭又躺下了。
見韓悅急了,陳浩依舊笑著輕聲哄她:“好了好了,明天我就找個有道行的批一下,看看我們家小神婆身邊誰有難了,花些錢化解化解,這總行了吧?”
“真的?”韓悅問道,依舊氣鼓鼓地。
“真的,走,吃飯去吧。”陳浩連連答應著。
“你別哄我,我要一起去的。”被陳浩拉扯著下了床,推出門口,韓悅嘴上不放心地向陳浩確認。
“嗯?髮帶呢?”韓悅晃晃手腕,摸了摸已經長到肩膀的頭髮。
“你先下去喝湯,我找,去吧。”陳浩笑著輕拍韓悅屁股,轉身回了臥房。
翻遍了床上也不見韓悅的髮帶,知道她迷糊,不一定丟在哪裡,陳浩便去梳妝檯拿新的。這時韓悅包裡‘咕咚’一聲,提示有條進來已久的資訊。
猶豫片刻,他還是翻出手機,資訊的內容讓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
373、意外
“這老先生如今在四川吸靈氣,倒是有個小徒弟在海平。”董勝金放下電話,向對面疊著腿靠在沙發上的陳浩說道。
“嗯。”陳浩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他此刻的心思不在能不能找到個有道高人來化煞,折磨他的,是韓悅手機裡署名為張延的資訊。
“希望你已經擺脫困擾。”這什麼意思?寥寥幾個字,已經讓他出離憤怒。她的困擾是什麼?他們一直有聯絡?還是那次咖啡廳會面,韓悅向張延傾訴過什麼?
最可惡的是韓悅的若無其事,想到近幾晚她一反常態地主動求歡,陳浩放下茶杯的力道就不知不覺變大,突兀的聲音把董勝金嚇了一跳:“怎麼了你?”他問道。
“沒事。”陳浩站起身向窗邊走去,他插著腰,雙腳分開,打算做個深呼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