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某迪嶗錛妨�40多個人,許多人又用臉盆來打飯、又用它來洗臉;因為車上全是女孩子,車子又不能脫離車隊停下來讓大家方便,有時候女孩子只得拿臉盆當便盆使。那時候的我們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出遠門,想家的念頭一湧上來,怎樣也揮之不去,那哭聲沿著戈壁灘就撒了一路。”
“到了新疆後才知道這裡的情況,當時好多人就哭了,因為那時候我們才知道我們這一來就基本上回不去了。我們來這兒不光是參加建設還要與這裡原有計程車兵結婚成親,駐守邊疆。來了的人都被打三分到新疆各地,主要是在邊境的邊遠地區,城市裡沒我們份的。到這兒首先要解決住的問題,不過當時原料極度缺乏,而且這裡冬天的風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後來有人出了個主意,挖地建房子。這樣既省了材料,而且能防風防雪,能做到冬暖夏涼。於是一時間地窩子便在新疆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還別說,這地窩子住慣了還真舒服,真正的冬暖夏涼。”
“有了房子後就要解決吃的問題,可當時的新疆到處都是戈壁沙地,尤其在邊境地區,根本就沒有適合種糧的地方,我們又開始開墾荒漠,事實上,今天能在新疆見到的大部分土地都是我們那時候開墾出來的。”
“其實到現在我都有些搞不清楚我們究竟應該算什麼編制,說是部隊嗎?我們還要種地開荒。說是百姓吧,我們還要擔負著戍邊的重任。或許你們奇怪怎麼婦女也要戍邊,那是你們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當時我們跟好幾個國家因為邊界問題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軍隊都不能出動,一出動鐵定就是一場大戰。那時候我們就出來了,好多婦女手挽著手胳膊挽著胳膊,就這樣手無寸鐵站在國界線上,等到別的國家巡邏兵過來時我們就這樣怒目而視,有時他們想越境過來,我門就使勁把她們頂回去。為此,我們還發明一個專有名詞叫‘抗膀子’。那些別國計程車兵見我們是婦女,又手無寸鐵,也不敢動槍。不過即使如此,當時也有好多人犧牲了。那段最緊張的日子,我們都是日夜守在邊疆上,一有風吹草動我們就出去。記得有一次,是個白天,我們幾個個人正坐在離邊界線只有幾米的地方,忽然一聲槍響,我們一驚以為那些外國鬼子又過來了,當我們都站起來時卻發現我最好的朋友已經倒在地上,她中了一槍,就這樣過去了(此事原本發生在北疆)。現在她的屍骨還埋在邊界線上,那墓上連個名字都沒有,連個名字都沒有……”
老太太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哽咽起來。
許正道幾人都呆住了,他們從沒有想過在新疆這等地方還有這樣的故事。忽然間老太太又唱起那首歌:
“宜紅柳,似白楊
誰言大漠不荒涼,地窩房,沒門窗;一日三餐,玉米間高粱;一陣號聲天未曉,尋火種,去燒荒。
最難夜夜夢家鄉,想爹孃,淚汪汪,遙向天山,默默祝安康。既是此身許塞外,宜紅柳,似白楊。”
漸漸眼睛也閉上了,整個人都沉浸在歌聲中,但這歌聲在許正道幾人耳只聽來卻比剛剛更多了幾分味道。
許正道三人給老太太鞠了躬,悄悄地出了地窩房。他原本想留些東西給老太太的,不過轉念一想卻又什麼都沒留,什麼都沒做就出來了。許正道怕自己褻瀆了老人家,在那個年代,在那樣的情況下能堅持到今天,老太太還需要什麼物質上的東西呢?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出了地窩房的許正道已是淚流滿面,忽然想起那個叫陶喆的歌星唱的一首歌:“我只想哭,只想哭,只想哭,我只想哭,只想哭,只想哭……”
語言已經無法形容許正道此刻的心情,他從沒有想過在這天之邊角居然有這樣可歌可泣的人們。
她們是一群女人,她們不會舞刀弄槍,她們沒有豪言壯語,她們從來都沒有說什麼,她們只會做,她們只會做,用自己的生命去做她們認為自己該做的事情,她們沒有名字,她們也不計較半個世紀的奉獻有沒有什麼回報。她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
人的一生只有短短地幾十年,而她們卻全部葬送在這鳥都不落地的不毛之地,沒有絲毫怨言。她們這一生認為自己最輝煌的時刻就是在當年的生產大比武中獲得一個錦旗。從來沒有想過就這樣默默無聞為國家犧牲自己的一輩子值不值,甚至犧牲自己的性命!
這是怎樣的一群女人,默默無聞卻又可歌可泣,看似矮小卻又頂天立地,而正是她們守住了新疆5600公里的邊境線。如果說是軍人,那他們的天職就是為國賣命,可她們只是一群女人,當時最小的才十四五歲的女人!
脊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