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魔又出現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個樣子了,她以為他已經壓制住了它,可沒想到,它原來一直都在,並且時不時會跳出來。
他們的命運好像一直在一個圓圈裡打轉,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送回原點。
凌汐池覺得有些無奈,那種由心底深處生出來的疲倦,就像是早已在心裡生了根的毒草,怎麼拔也拔不掉。
侍衛們不知所措,卻還是埋著頭等著他們的命令,凌汐池反手握住了蕭惜惟的手,伸手撫著他的臉,柔聲安撫他:“惜惟,放了她們好嗎?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蕭惜惟的手微微顫抖著,像是極力剋制著自己,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好一會兒,才從牙縫中咬出了幾個字:“還不滾下去!”
侍衛幾時見過他這副模樣,嚇得頭也不敢抬,他們雖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但誰都能看出來他的狀態不對勁,一接到命令,忙不迭地的就帶著非煙非霧退下。
非煙非霧還想留下來,凌汐池衝她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先退下,這裡交給她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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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們走遠了以後,凌汐池這才伸手抱住了他:“惜惟,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不要讓你的心魔控制你。”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要像以前一樣安撫他,乖順一點,他就能將心魔壓制下去,恢復正常。
可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笛聲。
笛聲冰涼,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隨著風雪送來,似有似無,若隱若現,無限低迴,含著一股說不出的蒼涼落寞之意,淌過心頭時,便留下了一抹說不出的寒涼,像是一根淬了毒的冰針在不經意間紮了進去。
凌汐池蹙眉,這笛聲……
好熟悉。
她心叫不好,連忙一把將蕭惜惟拖進了房間裡,急聲道:“惜惟,屏氣凝神,不要去聽那笛聲。”
那是慕家的笛聲。
她怎麼也想不到,慕家居然在這個時候出手了。
音魄這些日子教過她不少慕家的音律之術,其中便有這種專門亂人心智的魔曲,原本以蕭惜惟的內力,這種曲子不足以影響到他,可現在他正被心魔侵擾,正是最適合趁虛而入之時。
這一刻,凌汐池想到了很多。
今日她的紙鳶莫名其妙斷了線,落入了月王府中,雪兒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圍牆上還受了傷,蕭惜惟突然出現在了月王府,還正巧撞見了月弄寒抱著她。
結合今日月弄寒對她說的那些話,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有意為之的。
他們知道蕭惜惟有心魔,也知道如何激發他的心魔,所以便在他們離開月王府後,吹響了這支可以亂人心智的曲子?
凌汐池眼中一片慌亂,心神徹底亂了下來。
可如果真是月弄寒的主意,他又如何算準了她必定會去月王府呢,如今噬魂陣未破,瀧日國未滅,現在惹得蕭惜惟心魔發作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若不是他的主意,慕家又怎麼會恰巧在這個時候吹響這支曲子?
難道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凌汐池想了想,然後她驚慌的發現,這段時間,她對軍營中的事一無所知,對破解噬魂陣的進展一無所知,就連蕭惜惟已經去找過了月弄寒,她居然也不知道。
她不是沒有問過蕭惜惟這些,可每次當她問到時,他都讓她不要擔心,他心裡都有數,她便真的沒在過問了。
她居然放任自己遲鈍到了這個地步。
門外的笛聲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像催魂魔音一樣,尖銳無比,聲聲入腦。
蕭惜惟的氣息越發紊亂,靈山血珀的光芒越綻越亮,將整間屋子都染成了一片血色,他像是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雙手驟然握成拳。
磅礴的真氣四散開來,凌汐池被彈得跌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他手腕上的那串血珀珠顆顆斷裂,像一片血雨一般灑落在房間各處。
“不要!”
凌汐池驚呼了一聲,連忙撲上去撿灑落在地上的血珀珠。
這可是唯一能稍微克制他身上魔性的東西,若是連它都斷掉了,那豈非證明他的魔性已到了無法壓制的地步。
可她剛撿起一顆,便被蕭惜惟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重重壓在了牆上。
“惜……”
話還沒說完,剩下的聲音便被他封了回去,蕭惜惟赤紅著雙眼,像是要將那控制不住心魔的痛苦釋放在她的身上。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