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池看著院子裡那些被關在鐵籠子裡的人,也是被嚇了一跳,只見院子裡邊大大小小近二十個鐵籠子,每個鐵籠裡邊都關著四五個耳鼻流血的人,在聲嘶力竭的大喊聲中,他們不停的搖晃著鐵籠子,齜牙咧嘴的讓人放他們出去。
那種對生的無比渴望的大喊聲震得人心底發顫。
凌汐池不由自主的朝他們走了兩步,縹無忽然轉過了頭,看到她的舉止後,連忙喝住了她:“你要做什麼?”
凌汐池扭頭不解的看著他:“不是還熬著藥嗎?為什麼不給他們喝藥,而是要將他們關起來。”
縹無掃視了一眼那些病人,才道:“那些藥不是給他們喝的,他們只是二度病人,那些藥,是給三度病人喝的。”
凌汐池當下疑道:“什麼二度,三度?”
縹無嘆了一口氣,告訴她道:“我們將這裡的病人分為了三個等級,一度為發病初期,症狀為全身發熱,雙目赤紅,舌苔發黃,那些病人被我們集中在那邊的一個院子裡。”
縹無隨手將院子指給她看了一下,才繼續道:“二度病人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耳鼻流血,口吐白沫,意識瘋亂,時而會陷入癲狂中,見人就傷,不這樣根本就控制不住他們。”
縹無說罷,看向了藥廬裡側的一間病房,說道:“三度病人則開始四肢僵硬,渾身抽搐,意識昏迷且高燒不退,若發展成為三度病人的話,少了外面那些藥,五天之內必死無疑,不過也有身體較好的,撐過七八天。”
凌汐池皺起了眉頭,她從沒有聽過會讓人陷入瘋癲的瘟疫,狐疑道:“這是瘟疫嗎?怎麼反而像中了毒似的。”
縹無的表情微微動容,說道:“你也覺得不像瘟疫對不對?”
凌汐池疑聲道:“你懷疑不是瘟疫?”
縹無轉身去放自己背上的藥簍,裡面還有一些他們沿途採摘的各種草藥,他將草藥拿出來放在簸箕裡晾曬了起來,沉默了很久後,才說道:“我上次跟你說過,他很難,可那些難不僅僅是你表面上看到的,他剛繼位就發生了洪澇和瘟疫,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凌汐池瞬間反應了過來,她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自古以來,只要發生了大型的災難和瘟疫,百姓們都會認為這些災難和瘟疫的發生根本是由於君主的王政之失,是上天對君主治國無方的懲罰和警告,因而發生這些事後,君王一般都會下罪己詔,將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檢討自己做的錯事,讓上天收回懲罰。
而蕭惜惟剛剛繼位便發生這些事,百姓們只會認為是他不配坐上這個位置,上天才會降下這些災難,若是這次的瘟疫控制不下來,輕則會給別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機,重則卻有可能失了民心……
凌汐池急忙朝他走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道:“你懷疑有人故意投毒。”
縹無看了她一眼,說道:“是否有人投毒我暫且不知,但我知道,肯定有人不希望這場瘟疫被控制下來。”
“你的意思是?”
縹無道:“新月、銀石、南風三地是最開始發生瘟疫的地方,我們早已吩咐將這三個地方封鎖了起來,任何人都不準出去,可其他的地方還是陸續有人感染上這場瘟疫,此地又曾是瀧日國的領土,瀧日國剛剛放棄明淵城不足半年,這裡就發生了這麼嚴重的瘟疫,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你懷疑是瀧日國?”
縹無嘆氣道:“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凌汐池深吸了一口氣,歷來天下之爭便是最為嚴酷殘忍的,兩軍交戰動輒便是血流千里、生靈塗炭,若是真的有人利用這場瘟疫大作文章,便可兵不血刃的給予雲隱國一擊,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她咬著嘴唇道:“縹無,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我都清楚外面那些藥價值不菲,任誰也是負荷不起的,長此以往,非但救不了人,三度病人只會越來也多。”
縹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知道,可是現在別無他法,該試的方法我們都試過了,針灸,藥浴都不管用,所有的藥物都拿來做過了研究,根本就找不出與此症相剋的藥出來,現在也只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我會盡全力盡快找出醫治的辦法出來。”
凌汐池看著他那佈滿血絲的眼睛,心知他已經幾天沒有合過眼了,心中一軟,連忙道:“好了,你也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過了,又趕了那麼長時間的路,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吃不消的,你先去休息一下,有良好的體力才有精力想出辦法來,我先去那邊看一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