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池望著她,問道:“那她可說了要去哪裡?”
葉嵐傾搖了搖頭。
凌汐池急急地站了起來,說道:“那她會不會……”
她的心裡十分擔憂,她怕姐姐心灰意冷之下會做出傻事,貿貿然跑去噬魂陣救哥哥。
葉嵐傾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連忙道:“不會的,阿尋姐姐,你別擔心,影姐姐說了,她不會做傻事的,沒有萬分的把握,她不會去送死的。”
聽她這麼說,凌汐池心裡才鬆了口氣。
四爺爺在一旁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小影這個孩子啊,是有幾分傲骨的。”
凌汐池望著他的側臉,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垂下頭來。
蕭惜惟走到了她的身旁,拍著她的手說道:“你別太擔心了,我會讓人留意她的行蹤的。”
凌汐池的心中十分自責,她始終沒有忘記葉孤影當初在血域魔潭說的話,她之所以明知道葉伏筠是自己的仇人還選擇留在她的身邊,是因為她將仙霄宮當成了自己的家,如今仙霄宮沒有了,她也沒有家了,好不容易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卻又因要成全她這個妹妹,不得已遠走天涯。
四爺爺也看出了她心中不好受,走到了她面前,慈祥地撫摸著她的腦袋,說道:“阿尋啊,你姐姐她還是很疼你的,你們不要辜負了她這番心意,日後要相親相愛才是。”
說罷,他拉起了她的手鄭重地放到了蕭惜惟的手中,說道:“往事已矣,多的老頭子也不多說了,今日我便將阿尋正式交給你,日後,你定要好好對待她,別再讓她受到傷害。”
蕭惜惟沉默了一下,用力地抓緊了她的手,說道:“我用我的生命保證。”
“老頭子要你的命做什麼呀?”四爺爺嘆了口氣,渾濁的眼睛望著窗外的天空,說道:“只要你能好好對待阿尋,好好對待我們無啟族的族人,我這把老骨頭就是現在死了,也心滿意足了。”
“爺爺。”葉嵐傾連忙走到了他的身旁,略帶嗔怪地說道:“您又說小孩子氣的話了不是,您身體硬朗著呢,定會長命百歲的。”
凌汐池緊緊地抿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她看著四爺爺,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慰。
欣慰的是,爺爺並沒有責怪她,她的這些親人並沒有放棄她,甚至在她回來後,給了她足夠的關心和愛,事事都在為她考慮。
酸楚的是,她們葉氏一族真是命途多舛,這些年來,她們兄妹幾人就像是無根浮萍一般各散西東,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團圓。
想到至今仍身陷噬魂陣的葉孤野,她不禁潸然淚下。
蕭惜惟見她又哭了,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小心地替她拭擦著眼淚,四爺爺也知道自己惹得她傷心了,連忙又坐回到了桌上,說道:“好孩子,別哭了,好好吃飯,這是我和你們夫妻倆吃的第一餐飯,該開開心心的才是,傾兒,把那個湯給你姐姐盛一碗。”
葉嵐傾也悄悄地抹了抹眼淚,走到桌前為他們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湯,蕭惜惟將碗塞進了凌汐池的手中,說道:“好好吃東西,不許哭了。”
凌汐池點了點頭,那邊,蕭惜惟又衝著四爺爺說道:“爺爺,雖然我和葉姑娘的婚事取消了,但是我和汐兒的婚事,還得請你老人家做主才是。”
四爺爺疑惑地看向了他。
蕭惜惟道:“雖說我與汐兒已經拜過了天地,但我還欠她一場婚禮,我打算以無啟族之禮,十里紅妝,十里錦鋪,十里花河迎娶她過門。”
四爺爺激動得老淚縱橫,連聲說道:“好好好。”
凌汐池卻不想這麼大張旗鼓的,說道:“不用婚禮好不好?我……我不想。”
她確實不想,一來,她和阿曜拜堂之事就發生在前兩日,二來,姐姐剛走,她便緊跟著與他舉行婚禮,這樣一來,阿曜算什麼,姐姐算什麼,她又算什麼?
她還不是那麼不要臉的人,她也做不到那麼自私,只想著自己,不顧慮別人的感受。
“傻孩子!”四爺爺故作不樂意地板起了臉,佯裝責備道:“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雖說你們已經成了親,但是沒有三書六禮,沒有三媒六聘,沒有昭告天下,你們在世人眼中就只能算私訂終身,你是無啟族的族長,他是一國之君,成親之事更是草率不得,你們可不能讓人說閒話才是。”
蕭惜惟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似有不悅。
凌汐池感受到了他的不悅,埋下了頭,只說了一句:“全憑你老人家做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