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吃過風餐露宿的苦,但他一付樂呵呵的模樣,沒有半句抱怨。
“不用。大哥你要是心疼兄弟的話,給俺找點酒來。這幾天,可把俺憋壞了,”張飛一伸舌頭,“瞧瞧,饞蟲都出來了。不過,說安全可是你說的,出了問題可不賴俺老張。”
劉澤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沒問題。客棧沒好酒,我到外面給你買罈好酒去。”
出了客棧,往東一拐,便是繁華的開陽門內大街,無數的酒樓林立,縱是上更時分,也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劉澤找了家大一點的酒樓,剛走到跟前,伶俐的夥計早迎了上去,幾乎是半拉半扶地把他迎入酒樓。
劉澤隨便點了兩個菜,又道:“可有好酒嗎?”
夥計滿臉堆著笑容。“客官您可問著了,本店的好酒在京城裡可是頭一份,杜康、洋河、女兒紅,幷州的汾酒,江南的麴酒,還有安息的葡萄酒,您要那樣?”
劉澤想到曹操曾有詩: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想必那時杜康算是最有名的酒了吧。“來一罈杜康。”
不多時,酒菜上齊,劉澤只吃了幾口,便欲提酒而去。忽然鄰桌的那幾句言語飄在他的耳中:“現在的生意,愈發難做了,去益州的路本來就難走,現在倒好,乾脆走不成了,安息商人又過挑剔,不是蜀錦壓根就不要,我壓了一倉庫的絲綢,何時才能賣完。”
劉澤聽得,回身一看,旁邊是一個長條桌,桌邊席地而坐著四五個商人打扮的客官邊飲邊談,方才所言,乃出自一個矮胖商客的口中,正是劉澤苦思冥想欲得到的蜀錦資訊。他起身過去深深地揖了一禮,那客商先是一怔,禮節性地回了一禮。
“敢問這位大叔,做的可是蜀錦生意?”
“正是,小兄弟有何指教?”
“剛才聞大叔之言,知前往益州之路斷絕,不知何故?”
“今年早春發洪水,斜谷和箕谷山體崩塌,前住漢中的道路道斷絕,那就更去不得成都了。”
“斜谷和箕穀道路阻斷,不是還有條子午谷可通漢中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子午谷艱險難行更兼有強盜出沒,殺人越貨,咱們做的是小本生意,總不至於要把命賠上吧。”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劉澤,道:“小兄弟不是也做蜀錦生意的吧?”
同行是冤家,劉澤想也沒想地就一口否認了。
“不,在下有一遠房表叔在益州做生意,正欲投奔,心想若能販運過去些梨果之類,也能掙幾個盤纏。”
另一個客商搖頭擺手道:“錯錯錯,路途如此遙遠,一路顛簸,還沒到益州,梨果便全爛掉了。小兄弟,你要真想做生意,我給你支個招,益州那邊生產落後,鐵器匱乏,你要販運過去點犁鋤鍬耙這些農具,一準能賺大錢。”
還未等劉澤開口,矮胖客商笑道:“韓老六,別瞎吹了,你跑過那們多趟成都,也沒見你帶過幾把鋤頭過去?”
韓老六紅著臉道:“主要是鐵器那玩意太沉,拿少了不抵事,拿多了騾馬馱不動。前些年我試過一次,累死了好多匹馬,還沒到劍閣就全扔了。但我說的可是真話,賈老四,對不對?”
矮胖客商賈老四點點頭,道:“沒錯,鐵器在那邊至少五六倍的價,可現在別說運鐵器了,就算想運個雞毛過去也是枉然。小兄弟,聽你口音是燕地的吧?”
“正是,正下幽州涿縣人。”
“那你還是回去吧,等明年路通了再來吧。”
“正下去益州有要事需辦,萬萬等不得明年,若子午谷尚可通行,在下倒有心一試。”
賈老四搖頭道:“上個月遠通貨棧的王老闆僱了十幾個武藝高強的保鏢強闖子午谷,在太白嶺被強盜打劫,沒留一個活口。”
韓老六接著道:“出去六十四個人,回來時馬車拉回六十四顆腦袋,一個字,慘!”
劉澤義憤填贗,道:“朗朗乾坤,太平盛世,這些盜賊也太猖狂了,難道官府就不管了嗎?”
“如今的官府,只醉心於賣官鬻爵,大興土木,中常當道,賢良蒙難,連蔡議郎這樣敢於上疏直言的好官都給罷黜了,誰還有心去治幾個在荒無人煙處劫道的匪賊。”說到此處,賈老四是一聲嘆息。
一直未說話的的東座客商道:“莫談國事,莫談國事!”
賈老四也覺失言,住口不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韓老六見劉澤一直站著,便道:“小兄弟,坐下來喝一杯吧。”
劉澤拱手道:“多謝各位指教,討擾了,在下還有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