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有所不知,此番廢刺置牧之舉,乃干係重大,關乎社稷,皇上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初置的五州州牧之中,宗室重臣就佔了三席,賢侄可知是為何?”
“願聞其詳。”
“昔日高祖平定天下之後,認為秦之所以滅亡,乃是無同姓宗室屏藩所致,於是高祖在清除異姓王之時大封劉氏子侄為同姓王,意在拱衛皇權,並與群臣白馬盟誓,非劉不王,非功不侯。此為宗室之始,然孝景之時,七國亂後,宗室勢力日益衰落,外戚與宦官輪流把持朝政,朝政崩壞、民生塗炭,才致有黃巾之禍。今上亦是痛定思痛,愈振朝綱,君郎兄此番上奏,與皇上聖意相合,才有廢刺置牧之議。此番所封五州牧之中,皇甫車騎平叛黃巾乃第一功臣,得封冀州牧乃是實至名歸,黃琬乃是朝中重臣,主牧豫州更在情理之中,剩下的三個州牧位子,皇上全給了宗室重臣,由此可見,此番皇上重用宗室之意。潤德,你我三人雖是庶支,但皆是高祖苗裔,劉氏子孫,值此朝室傾危之時,理應責無旁貸地站出來,保我劉氏江山千秋萬代。”
千秋萬代?劉澤心底裡在暗笑,這劉虞想得也太天真了,大廈將頃,又豈是他們幾個宗室成員那左右了得,何況就算劉虞有匡扶漢室之心,別人有嗎?最起碼出廢刺置牧這個餿主意的劉焉就沒有,他的心思早就到了有天子氣的益州去了,他只想做他的土皇帝,甚至在機會合適的時候把那個土字給去了,至於洛陽朝堂的生死存亡,恐怕真和他沒啥關係。
不過這是劉澤心裡的想法,面上一笑道:“叔父所言極是,身為宗室子弟,確實該為朝庭盡一份棉薄之力,只是小侄閱歷尚淺,若真的牧守兗州,只怕諸位大臣不服啊。”
劉虞哈哈大笑道:“賢侄多慮了,雖然賢侄乃弱冠之身,但剪除黃巾、誅殺張角,此等功勳,就算是相比衛霍也是不遑多讓,何況此番任命出自聖上,眾臣又豈敢妄議。”
劉澤道:“不知皇上龍體安康否?”
劉虞道:“皇上只是偶感風寒而已,現已無大礙,只等年後便可上朝,賢侄是否有些等不及了?”
聽得漢靈帝平安無事,劉澤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下了,最起碼漢靈帝還應該有三年的陽壽。“功名富貴小侄倒是並不在意,只是聽聞聖上龍體安康,我心甚慰,皇上金安,就是我大漢之福啊。”
劉澤說的可倒是心裡話,漢靈帝雖然昏庸,但卻是大漢朝的擎天之柱,勉勉強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漢室江山,三年之後隨著漢靈帝的崩殂,龐大的漢帝國在頃刻間便分崩離析,諸侯雄起,三國之幕由此拉開。漢靈帝能多活一年,腐朽的朝庭便可多維繫一年,老百姓也難免一年亂世之苦。
劉虞頗有嘉許之色,道:“雖然朝野對聖上多有微詞,說陛下親小人遠賢臣,但我們做臣子的,首先便應有忠誠不二之心,不可腹誹,更應該盡到諍臣本分,諍言進諫,以明聖聽。此次皇上採納君郎兄所奏,從善如流,也不愧是明君所為。”
對於劉虞這種盲從的保皇派,劉澤自然懶得和他辯駁,他倒是想起一事來。“叔父可知朝中廢刺置牧之議何時傳出來的訊息?又有何人知曉這訊息?”
劉虞道:“君郎兄上書已有十餘日,皇上召近侍大臣議過此事,初步定下來大概也就是三五天前的事吧,這訊息知道的人並不多,也就三公九卿和大將軍瞭解內幕,其餘人等也僅是揣測而已,潤德為何有此一問?”
劉澤倒是恍然大悟,原來袁家曲意迎奉,何進極盡拉攏,都有落在這裡,袁逢何進身居高位,朝庭的內幕訊息盡在掌握之中,所以他們才在第一時間向劉澤丟擲了橄欖枝,這些人可都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了,朝庭內出現象劉澤這樣的官場新貴不拉攏巴結才怪。劉澤說道:“噢,沒什麼,小侄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今天劉虞和劉焉來劉澤府上也就是通通氣,同時和劉澤聯絡一下感情,此番皇上重新重用宗室重臣,也算是劉氏宗族勢力躋身權力巔峰的圈子,與此前執掌朝政的外戚勢力和宦官勢形成了鼎足之勢,在這種形勢下,劉虞和劉焉都認為他們有必要團結起來,形成一股合力,而新貴劉澤的加入無疑讓他們的籌碼更充足一些,至少今後在朝堂上宗室勢力將會有更大的發言權。
對於他們的目的,劉澤倒是沒有什麼排斥,本身他就是出身於漢室宗親,雖家道落破,但身份地位卻依然擺著那兒,父親臨終前念念不忘的便是光宗耀祖,想不到事隔幾年,憑著黃巾一戰,劉澤真得發跡了,牧守一方,馬上封侯,雖然比不上祖上中山靖王的光環,但自從陸城亭侯劉貞因酎金案失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