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小豆若有所思地重複一遍,“如果是狗的話,就是靠視覺和氣味追蹤的。”從書包裡抓出吃空的薯片袋,她俯下身撿起一塊石頭塞進去揉成一團,然後瞄準最近的一個感染者右邊的欄杆扔了過去!欄杆被撞出一聲輕響,那名感染者立刻遲滯地停下腳步,轉身朝圍欄走了幾步,徑自越過滾落在地的薯片袋,僵硬地撞上了欄杆。
小豆觀察了一陣,說:“這種反應,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用‘看’的,倒像是用‘聽’的。”
小室愕然地看著那個喪屍:“話是這麼說,但就這樣下結論是不是還太早了……”
——“實驗一下就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出聲的槙島。
和其他有些微喘的學生不同,槙島看上去遊刃有餘,單手插進褲袋、另手提著鋼管,神情溫柔地站在那裡,身上整潔文氣的針織衫和長褲纖塵不染、連星點血跡都沒有濺上,簡直就像是在身周營造出了一方清淨恬淡的奇妙空間。
“體溫,氣味,聽覺,視覺。”槙島不疾不徐地說著,看向那名正在撞欄杆的感染者時甚至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稍微實驗一下,就能知道他們辨別我們的方法,也能加以規避了。”
這樣說著,他步伐輕盈而緩慢地朝那名感染者走了過去。
其他人頓時全都嚇茫了,由紀更是嚇得聲音都顫了:“等一等,槙島老師,太危險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咔噠脆響,一旁的鶴留凜已經淡定地拉下保險和擊錘、舉槍對準了那隻喪屍。
“看到情況不對我會開槍的。加油,‘槙島老師’。”
所有人都露出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表情。
槙島已經走到那名感染者不過四五步距離的地方,無聲地慢慢抬起鋼棍;看到他仍然可稱得上是悠閒的動作,宮本麗和由紀的臉色已經發白了,就連一向鎮定的永都露出了動搖的表情——
棍身一點點接近感染者面前,到感染者鼻尖前不過幾寸的距離時,槙島停住了動作。
喉間溢位一聲沙啞破敗的氣音,感染者轉動著渾濁灰白的眼珠、在原地以一種病態的僵硬姿勢地微微搖晃身軀,絲毫沒有反應。
在所有人都緊張到不能呼吸時,鶴留凜的聲音響起,語氣彷彿討論一道難解方程一樣:“……果然沒有視覺啊。”
小室緊張的表情禁不住一鬆,剛想說話,就看到槙島慢慢移開鋼棍,打在自己腳邊的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剛剛放鬆下來的幾人同時一僵!
彷彿被驚醒似的,感染者突然抬起頭,朝著聲源處滯澀地移動步伐。
笨重的腳步聲敲擊在長橋的地面上,回聲在鋼架間緩緩迴盪。感染者朝著槙島緩慢走來,距離不斷縮短,槙島卻一動不動。
由紀終於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眼看感染者和槙島只剩下一兩步的距離,永也禁不住搶出一步,似乎是想上前——
而正在這時,槙島終於動了動,朝後退了一步。他不緊不慢地退後,始終和正在慢慢挪動過來的感染者保持著兩步以內的距離,手持棍尖在地面上輕輕拖行發出些許聲音,引著那名感染者朝後走。
簡直就像是一個在鋼索上行走的雜技者、又像是在引逗著力竭公牛的鬥牛士一樣。
“原來是對聲音有反應……”重新拉上保險,小豆垂下了端槍的手,輕聲說。“怪不得總是甩不開,走到哪裡稍微停一停就會有一大堆圍上來,應該避免使用槍械的。”
小室瞳孔猛地一縮,“等一下,別放下槍,如果槙島老師出了意……”
“外”字還沒出口,那邊槙島突然停了步,終於抽出一直插在褲袋內的左手,直直地伸向那名感染者的面前!
到手指接近感染者不到一步距離時,感染者突然動了動,猛地張嘴嘶吼起來,伸出雙臂向槙島猛撲!!
一直緊張到顫抖的宮本麗和由紀終於忍不住驚叫起來,“槙島老師!!”
橋上游蕩的幾個感染者同時頓住身形、朝橋頭的方向轉過頭來!
槙島腳步一錯、靈活地躲開了感染者的抓來的手臂,將手中的鋼管輕輕一掂握實,敏捷而無聲地快速後退幾步,隨即以快得讓人看不清的動作微微矮下身體、伸腳勾住感染者的腳踝,乾脆利落地一個絆鎖將感染者帶倒在地!緊接著反手抬起鋼管稍稍瞄準,猛地朝下杵去,正釘入了感染者大張著的口中!
猛地踩住掙扎的活死人的胸膛,槙島眯了眯眼,右手調整了一下鋼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