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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察覺了他不再是異常發熱的滾燙、而是有些沁涼的體溫,透過她環在他後腦的手臂傳導而來;察覺了他擱在她肩頭的下頷和靜止的動作;察覺了自己一度停止的呼吸。

在稍許缺氧的感覺中,她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

繼而聽到一道低沉的聲音、伴著呼吸拂入耳中。

“果然還是沒捨得開槍。說好的要好好活下去呢?”

聽到這個聲音,她的腦中短暫地空白了一下。

“放心吧。”他說了第二句話,聲音含著猶帶病氣的疲憊。“……我好像沒死。”

就像久被壓迫的肢體驟然過血,她頭皮一炸,渾身登時傳來針扎似的麻癢感!雙手在黑暗中胡亂地摸向他,剛一開口淚水就湧入口中,她的語聲含混不清:“慎也……!?”

發覺什麼都看不到,她錯亂地隨手在身邊的地上亂摸,摸到了剛才作備用放在腳邊的熒光棒,用力一折,急切地舉起來照向他。

逐漸亮起的光芒映出他的臉。

儘管臉色蒼白,但他剛才已經完全變成灰色的眼白和瞳孔完全回覆了本色,眸子重又變得清澈,眼神帶著疲憊的鮮活。

她沒能消化發生了什麼,完全說不出話來,唯有眼淚仍然不要錢似的湧出來,就像是要把一輩子的分量都在這一天流乾——就連嗚咽的聲音也止不住了,到最後完全演變成崩潰的大哭。

然後她丟開熒光棒,伸手抱住了他。

哭得太兇,除了鼻子喉嚨一起堵住,就連耳朵都開始耳鳴,他後來說了什麼也一句都聽不清。整個小小的倉庫都回蕩著嗚咽聲。

她已經不能去想這是瀕死的迴光返照、還是什麼不可能的神蹟。

只因為在她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時聽到了這句話,就是最後的救贖。

就這樣哭到理智幾乎崩解,情緒才漸漸收回。她努力拾回一些清明,發覺他還一動不動、靜靜等著她哭完,鼻端輕緩的呼吸不時拂動著她耳邊的頭髮。

他耐心地等她完全收住哭聲,才試著叫她:“凜?”

她沒有回答,鬆開他後支起身去解繩索。

他出聲阻止,“等一下,還沒確定……”

還沒說完她已經利落地用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小刀割開了繩子,簡直就是剛得到一點點希望,冷靜高智和好身手就全回籠。割完繩子不等他活動關節,又一把拽過他被咬的手臂,三兩下解開了繃帶露出傷口。

——傷口雖然沒有完全癒合,但完全變了樣子。之前黑紫色的、代表被“感染”的斑點已經全都消失不見,跟中了蛇毒一樣、在面板下延伸出的青紫色血管脈絡也消失了,傷處恢復了正常的顏色,也開始結疤。

她定定盯了傷口一會兒,不一時又因為情緒的過度起伏,手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許久之後,才抬頭看他。

“你痊癒了……?”

她啞聲說。

他輕吐出一口氣。“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說話間他朝她抬起手。

由於被綁得太久,他的動作有一些僵硬的不暢;手臂緩慢地舉起,最後終於輕輕落在她頭頂,就像以前他常做的那樣——

“但是我現在的確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她怔了一會兒,抬手碰他額頭,接著動作又定格。

再開口,聲音都斷斷續續。

“退燒了……退燒了。”

他手掌順勢撫上她後腦,安慰似的摩挲一下,絮絮說:“之前傷口的麻木感已經沒有了。從被咬後一直覺得身體很沉重,精神也變得遲鈍,視力其實在不斷下降。在我睡著之前,其實看到的東西已經完全模糊……”他按了按眼睛。

“視力已經恢復了……現在的感覺像是卸除了負擔,除了正常的傷口陣痛之外完全沒有異樣的感覺。如果說是瀕死興奮效應……”

“不……不對……”她愣愣地說,“已經到了眼球出現病變特徵這一步,是不可能再倒退回去的……不會的……”

狡齧低低嗯了一聲,“按理說應該沒有康復的可能。”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略帶倦意地說:“……我記得之前井豪說過,在憂國會看見過槙島?你們一起同行那麼久,他應該對槙島有相當的瞭解,認錯的可能性很小,也沒有對我們說謊的理由。”

在這之前,小豆就已經隱約想到了某些可能,因此聞言也只是慢慢地點了一下頭,因為這個猜測心跳驟然加快了一些,“如果他真的‘痊癒’了,那麼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