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了。
趙三見了小黑子,卻是極驚喜,扔下手中物事,推著小黑子進屋道:“進屋進屋,外頭涼甚……小郎,果然是爾前幾天還作夢來著。”
文箐一見這人,便想了陸三叔與陸大伯他們,同樣都是個性直率的漢子,淳樸熱情便是他們的寫照。只是陸家境況比趙家好得多了。不知陸家如今可安好?
她這頭想心事,自是沒顧上那二人敘舊。等清醒時,卻是趙三同自己打招呼,應付過後,在屋子裡找了兩個簡易的條凳坐下來。
趙三大聲吩咐女人快去再燒點熱的泡個茶來,責怪完自家女人沒眼力見後,轉身十分關切地問小黑子:“這年節將至,怎個還出遠門到我介兒了?莫不是帶了兄弟來山裡嚐鮮?”
小黑子聽得卻是難過,自己哪裡找得到家啊?頗有些左顧言它,只道:“我這是想三叔一家了,便由兄弟陪著前來看望一下。”
趙三也不客套了,直言道:“不是我仗著年歲大,多說爾幾句……小郎,爾也需長些記心,以前我見爾亦是孤身一人,出了事無人照應……爾也不讓家裡大人陪著?”
趙三這漢子,說得極是懇切關心。文箐便是有些話還沒聽明白,卻也明白他的心意——真是好人一個。
小黑子訥訥地道:“我……我還未曾找到家……此來,便是……”
趙三聽得,十分吃驚,立起身來,滿臉疑惑道:“難不成是渠人誑我不成?先時我家大兒可是聽到外頭人道,今春有人來打聽過尋過人,後來我亦找人問過,確有此事,我以為那是爾家人,還以為爾早歸家了。怎個你卻……”
小黑子驚喜萬分,眼裡希望迸射,一下子立起身,不停地問道:“是我家人來找了麼?是誰來找我了?他們是何樣的人?可有曾說過我為何便流落到此處了?再有可否留下音訊?……”他自是恨不得將滿肚疑問一下子掏出來,得到解答。
趙三見他這般急切模樣,顯然同自己原來所預想完全相反。安撫了小黑子坐下,方才一點一點地說與他聽。
原來今春大雪過後,到了六月,趙三家的大兒子去鎮上替父親應舊年的雜役,才聞聽年初有人在尋人,說的同當日自家所搭救少年很相似,一時便在了意。回家時還欣喜地同自家爹說及此事。一家人自是以為當日遇險少年郎安然歸家了。
趙三嘆口氣,很是遺憾地道:“要說,這事我也是彼時才曉得,在大雪後我要是曉得了,定會親自去找那尋人個打聽明白。我後來也跟村裡人問過,渠人亦說有人來打聽過,只是說得不分明。我左右對照來,倒真是同爾個樣子有幾分相似。可又說找到了。我那時便以為爾定是安然到家了,也鬆了口氣。如今想來,難不成不是爾家?”
小黑子聽到這裡,由原來的欣喜又轉為失落。
文箐卻皺眉,想了會兒,問道:“三叔,不知那尋人的又是哪裡人氏?”
趙三用那隻完好的左手摸了一下頭,道:“我問得村裡人,記不太清了。側首同自家大兒子說了幾句話,方道,“聽渠說,好似說得什麼杭州錢塘人士。”
文箐對小黑子道:“小黑哥,這樣正好。咱們便一同去,到了杭州,到時多找幾個人打聽一下,去年誰家走丟過兒郎便是了。”
小黑子灰心地道:“不是說人家都找到了嘛。那想來不是我家了。”
趙三這時一臉歉意地道:“小郎,實在不好意思。當**送我個那玉墜子,因年前受傷,急著用錢,便……若不然,有那個玉墜也是個認記,興許也能憑藉著打聽出來……都怨我……”
小黑子一擺手道:“既是送於趙三叔了,自是任您處置。再說,有沒有那樣小物事,我都這麼大了,難不成我家父母還不認得?”
玉這佩飾,不是誰想戴就能戴得了的。看來小黑子可能還真是某家少爺了。文箐卻有心,詳細向趙三家大兒子打聽典質在何處,尋思著去給小黑子贖回來。只是後來,等她去問了,才發現當日趙三典質為死當,早就沒在了。
趙三家娘子此時趁間隙,便端了茶水來。只是她家沒有茶杯,在她意識裡,自是以瓷為貴,端上來水便是粗瓷碗盛的。下午時,文箐就將隨身帶的茶葉給了她,此時給文箐他們三人倒的茶自是文箐從帶來的,可是倒在趙三同兒子面前的茶水竟然是紅色的。看來,是生怕用多了客人的茶葉,過日子謹慎得很。
文箐看著這碗便感覺是用得時間太長了,趙三大兒子的那個碗口處頗多缺口,自己面前的這個倒還好些,只是上面又生了一層釉,不知情的定是以為那是沒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