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電話裡母親的聲音充滿了樂觀和積極。
雖然知道母親看不到,簡凝依然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重重地點點頭,“嗯!”
“你不要擔心,好好唸書……”
“嗯。”
“……”
“好。”
“……”
“媽,晚安。”
放下電話,簡凝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算不算是雪上加霜?
她死死地抓住床單,這就是自己一直認為的家境殷實,竟然連病都生不起!
接下來的日子裡,簡凝成了一個旋轉不停的陀螺,在餐廳中端著盤子旋轉在一張張餐桌間,旋轉在擁擠的公交車和人行道上,旋轉在導師和教導的初中生中間……
簡凝停不下來,也不敢停下來,一停下來她就感到心慌。
多匯一百塊錢,她就會高興整整一下午,雖然知道這一百塊錢對整個家庭的貢獻微乎其微,她卻依然感到小小的安慰和滿足。
簡凝就像是一個上足了發條的玩具木偶,一刻也不停,她也希望自己不要停下來。
但人是精神和肉體的結合體,縱然精神亢奮到極點,不想停下來,身體卻已經支撐不下去,難以提供支撐精神力的體力。
簡凝就是在體能竭盡的情況下昏倒在人行道上。
今天是星期六,簡凝的工作安排是上午去做家教,下午去餐廳。
從早上起她就覺得有些不適,中午火熱的陽光加重了身體的不適,昏倒前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裡,簡凝思索的問題是:千萬不要被送去醫院,那裡太貴,我花不起錢。
所以當簡凝醒過來,聞到醫院中獨有的味道時,她的第一感覺不是感激而是埋怨。
不就是中暑了嗎?至於送到醫院來嗎?
她忍著頭暈坐起身來,接著發現自己正在輸液,而且自己所在的病房不是那種幾個人住在一起的大病房,整個房間中只有自己一個人,環境相當地好,當然也要花相當多的錢。
簡凝心中的埋怨更甚。
所以當她見到送自己來醫院的人時,簡凝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沒錢交醫療費。”
柯洛楞了一下,接著笑了,“費用我已經交了。”
簡凝這才想起,現在的醫院都是先收錢再治病的,儘可能做到多退,而不是少補,本來應該是最講人情味的地方,變成了滿是銅臭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地方。
“謝謝你。”簡凝朝柯洛道謝。她謝的是柯洛替自己交了醫療費用。
柯洛坐到床邊的凳子上,“醫生說你是營養性貧血,主要原因是營養不足,身體太過虛弱加上勞累過度,才會暈倒。你也有輕微的胃病,原因是一日三餐沒有定時定量吃,飢一頓飽一頓的。”
簡凝點點頭,這些自己也知道,哪用醫生來告訴她?
突然想到一件事,簡凝忙問:“現在幾點了?”
柯洛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錶,“四點。”
暗叫一聲不好,簡凝就要下床。
“你做什麼?”柯洛按住她的肩膀。
“我下午有份餐廳的兼職工作,五點半開始,可不能晚了。”
“你還在輸液,不能動。”柯洛抓住簡凝那隻手背上正插著針頭的胳膊。
“輸的什麼?”
“葡萄糖注射液。”
“那個,喝了是不是一樣有用?”簡凝提議道。
柯洛眯起眼睛看著她,簡凝識趣地閉上嘴。
“醫生說今天你只能躺在床上,而且以後不能繼續那麼勞累,否則身體遲早會垮的。”
簡凝邊點頭稱是,邊將注射速度調快,藥瓶裡的液體所剩不多,應該很快就能輸完。
“還有一瓶。”柯洛淡淡地說道。
簡凝的臉一下子垮下來,“這份餐廳的兼職工作我剛剛接到手,還沒做幾天就請假,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身體不好,哪來力氣去工作?還是養好病最重要。”
柯洛說完就離開了。
簡凝想了想,拿出手機來打了兩個電話,向初中生的家長和餐廳的領班請了假。
柯洛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個保溫瓶。同來的還有護士小姐,來給簡凝注射另一瓶葡萄糖注射液。
今天簡凝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樣的護士才是真正的天使,不是往常見慣了的冷冰冰的天使,而是真正笑靨如花的天使。
從小到大簡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