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面色蒼白,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依您的診斷,這中了玲瓏心的人會不知不覺地死去?為何我兒直接昏了過去?”大老爺勉強鎮定問了一句。
王太醫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這也是老夫的疑惑,或許是大公子偶然吃了什麼,又或許是下毒者出了什麼差錯,不是很瞭解玲瓏心的用處。大公子體內的毒一直並沒有持續地得到解藥,藥性沒有揮發出來,所以直接逼得暈了過去?”
這時候太醫的語氣也不大確定了。
“那您可否找出犬子中毒的原因?”
王太醫的眼神在四處掃了掃,最後停在了小桌上供著的驢肉餅。他掰下一塊嚼了嚼,然後又吐了出來。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這餅子的確有點問題,裡面加了特殊的香料,房事不多的年輕男子可能會失控。吃多了在猛然行房之後,形同牲畜。但是跟玲瓏心沒有任何關聯。”
衛長安稍微定了定心神,這驢肉餅的問題,她的確查了出來,所以才敢放心大膽地吃。她是女人,男人吃了再怎麼形同牲畜也與她無關。
她裝昏迷不醒,完全是為了讓三房不要輕易摘出去,但是這一檢查倒是中了毒。完全是她預想不到的。
王太醫又轉了幾圈,他沒有任何發現。
“大老爺,這毒本就難找,隱藏得又深,恐怕——”王太醫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一束橙黃色的陽光照射了進來,直接投射到廊柱上掛著的寶劍。劍鞘的寶石依然還是那樣耀眼迷人,透著最危險的美麗。
“等等!”王太醫剛要放棄,整個人的目光就被那把劍給吸引了。
“大老爺,派人打盆剛燒開的水,再端一盆盛開的海棠花過來。”王太醫整個聲音都揚高了,似乎都已經破了音,顯然是激動的。
大老爺立刻出去吩咐,不過片刻這兩樣東西就已經準備好了。
王太醫把盆平放在寶劍旁邊的小桌上,讓兩物的距離接近,又將海棠花花瓣扯下,全部撒到了盆裡。
陽光一點點地照射到寶劍上面,熱水裡氤氳出來的白氣,全部蒸騰到寶劍上面,劍身上都彷彿要沁出水珠來。
劍身上的熱氣越來越多,終於形成一滴水珠,滴落進下面的盆裡面。
“滴”的一聲,水珠混入盆裡,很快就消失不見。但是異象就在此刻發生,那滴水珠遇到了海棠花的時候,忽然變了顏色顯現出來,血的顏色。
很快就被水稀釋掉,飄散的無影無蹤。
又是一滴水落下,水盆裡再次浮現出紅色。
屋子裡寂靜一片,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見。大老爺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暗下來,他抬頭看著廊柱上掛著的那把寶劍,神色陰晴不定。
衛長安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心裡抓心撓肺的。
“這把劍早就在長安的屋子裡,為何最近才……”大老爺的聲音裡透著幾分疲憊和難以置信。
“來人,把那把劍取下來放到我書房裡去!”
衛長安的心底微震,她不必睜眼也知道那把劍是什麼。那劍是她已逝的親祖母留給她的,是誰把主意打到了遺物上面?簡直就是遭天殺的。
“正如大老爺所看到的,那把劍的寶石上面應該是被抹了□□。遇到太陽照射發熱,就會揮發毒性。按理說擁有此毒的人,應該對毒物甚是熟悉,才能運用得如此純熟。但是偏偏在給解藥時又沒有按照慣例。不知道那人究竟是為何意,府上要小心。用毒是旁門左道,雖然大公子是最近才中的毒,不過這種詭異的□□卻可以想法子封存很久不揮發,直到有人用東西引出□□。”王太醫長嘆了一口氣,默唸著造孽。
這衛侯府水深至此,簡直是他始料未及的,看樣子比後宮爭鬥還要惡劣幾分。這麼兇險的毒,對一個還未及弱冠的翩翩公子使用,當真是歹毒至極。
甚至還沒有一擊斃命,是為了警告,還是中途發生了什麼意外?
送走了太醫,大房就陷入了一片低氣壓之中。
衛長安躺在床上,即使身上蓋著錦被,依然止不住地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她服了秘藥擾亂了玲瓏心的發作,還是那個用毒的人出差錯了,她活到現在似乎是僥倖一般。
王太醫進宮將訊息稟報了之後,皇上正在批奏摺的手頓了一下。他面上的神色忽然變得晦澀難看,一下子將手中的狼毫摔出去很遠。
“衛長德不知分寸,不懂尊卑,杖責四十再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