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位將軍聽餘秋裡介紹會戰情況後如此興奮說。
餘秋裡笑笑,說我現在帶的是找油隊伍,不過哪一天真用得著讓他們打仗去,我相信他們都是“硬骨頭六連”式的好隊伍。餘秋裡心想,我還有許多“雨中上甘嶺”沒給你講呢:那天,二戰區65名同志為參加生產技術座談會和同時向會戰指揮部彙報會戰成果,為了趕時間,每人僅帶了兩個餅子,在傾盆大雨中走了22個小時,行程140多華里,而且這140多華里全是泥濘之路喲!
這不也是“上甘嶺”嘛!跟當年紅軍翻雪山過草地差不了多少,就差了前後敵人的追擊與圍堵而已。餘秋裡堅信,這樣的隊伍就是有敵人前後追堵也一定能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5月25日,餘秋裡見會戰隊伍在雨季中站住腳跟、生產開始走上正規後,帶著周文龍和康世恩赴哈爾濱向黑龍江省委彙報會戰首戰情況。
“了不得了不得!石油戰士們的沖天幹勁和建設社會主義的積極性,是我們全省人民學習的榜樣。我一定要讓各地的幹部和群眾到你們那兒看一看,學一學。”歐陽欽書記握住餘秋裡的右手,直伸大姆指。宴會的飯桌上,歐陽欽書記悄悄問餘秋裡:“北京20號聲援老大哥的示威大會聲勢空前,你沒看報紙吧?”
餘秋裡抱歉地笑笑:“這些日子整天被暴雨衝得昏頭轉向,沒來得及看。”
歐陽書記又神秘地問:“你上次電話裡說不是也想給老大哥助助威,怎麼樣,準備差不多了吧?”
餘秋裡聽後笑笑,指指康世恩:“你問他。”
康世恩爽朗地點頭說:“爭取在六一。”
歐陽書記一聽,高興地站起端上酒杯:“來來,我代表省委先向你們表示祝賀!” 。。
《部長與國家》第六章(5)
餘秋裡和周文龍等趕緊跟著起身,頻頻向黑龍江省委的領導們敬酒致謝:“沒有歐陽書記和黑龍江省委、省政府和全省人民的全力支援,我們的幾萬會戰大軍真是寸步難行啊!來來,我們敬你們……”
高階幹部們輪到有高興的事聚在一起時,也弄得挺熱鬧的。那天酒桌上沒有*的事,後幾天就在薩爾圖那個小小的火車上爆了出來:裝滿21節大慶原油的第一列油車在喧天的鑼鼓聲中徐徐開出……訊息傳遍了東北大地,也傳到了毛澤東的耳朵裡。
“六一”的第一列原油駛出大慶油田這一事件,引起了全世界許多人的關注。雖然那時連大慶這個名字都是保密的,可再保密的事也不可能不透一點風聲。更何況,蘇聯“老大哥”的專家組一直參與了松遼找油的工作,他們不知道中國發現了大油田那是天大的笑話,已經開始同中國翻臉的蘇聯人知道的事,美國人不會一點不知道,美國人知道的事,他的歐洲盟國小兄弟們也不會不知道。
很有意思的是“六一”第一列原油駛出薩爾圖站時,有一位專管裝油的會戰英雄卻竟然不知道他灌的油車在他呼呼大睡之時“隆隆”轟鳴著從他身邊開走了。當他醒來時,聽說油車已經過了哈爾濱時,氣得直嚷嚷隊友們“缺德”。
此人便是薛國邦。40年後我在這位老英雄的家裡聽他講述了一段趣聞:
上面已說過,薛國邦帶領他和採油隊到松遼後,接受了薩66井的採油任務。這是大慶油田試驗區的第一口高產井。當會戰指揮部決定要在“六一”前外運第一列原油時,自然而然裝油的任務他薛國邦隊又攤上了。那時外界的人還不知道,大慶的原油凝固度特高,從井裡噴出後一到地面就凝固起來,尤其是天氣一冷,其凝固度就更高了,無法成為流動的液體。薛國邦接受外運列車的裝油任務時,只離“六一”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裡他們先要把21節油罐量的原油加溫、熔化好。偏偏在臨裝車的前三天,氣溫低於原油的凝固度,土油池裡的原油變得愈來愈稠,蒸汽盤管又進不了油池中間,那臺土抽油機……水泥車的泵機不時發出“哼嘶哼嘶”的怪叫。“不行了!打不上油啦!”水泥車的司機從駕駛室裡一次次探出頭來,異常焦急地喊著,最後乾脆關停了抽油機。
這可怎麼辦?滿身油泥的薛國邦瞅著像凝結成冰塊一樣的油池,直抓頭皮。隊友們則眼睜睜地瞅著自己的隊長,等待他決策。
“指揮部已經確定了第一列外運原油的火車出發時間,要是耽誤在裝油上,那還要我們幹什麼?”薛國邦奮然將衣服一脫,騰起雙腿,一躍跳進了油池,然後張開雙臂,左右划動起來……結成冰塊似的原油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又漸漸變成流動的液體,湧動著、奔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