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往他身邊一湊,手裡拿著蠟燭,掀開他的上衣。京展的眼睛猛地熱了,攔腰一抱,就把那女人的身子抱上了床。
阿榴悶聲道:“傷成這樣,還想作死?”京展就嘿嘿地笑了:“我拼著力氣活著,不就是為這個?”他的聲音裡有一種鬱悶,那是無可發洩的力。他忽然看向阿榴臉上,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可以這麼毫無避忌,帶著一點愛意、帶著一點惡意地看著她的臉,直接面對,毫無迴避。
——從那日運河碼頭重創回來,看到屋裡的這個女人,他不知怎麼就生起了一點“知己”之意。是因為死亡的催逼嗎,還是為了,他們,雖不瞭解自己,卻像反能瞭解彼此?
阿榴由著他的一隻手掌探進衣內,手裡卻利落地剝下了京展的上衣。
一條刀傷,蛇一樣地從後背肩胛骨一直蜿蜒到那男人腰胯裡,阿榴看著都打了一個哆嗦:“夠狠”。說著,她忽嘿聲道:“刀上有毒!”
她的手也夠快,先不止血,反催亮了那燭焰,直向那傷口上燒去。
京展痛得一咬牙,眼睛裡卻是烏鴉鴉的笑:“你他媽的更狠!就是要止毒,你們七巧門就沒更好的法子?”
女人伸手一攏額前的頭髮,冷淡道:“起碼沒有比這更快的法子。”那燭焰貼著男人的尾閭一直燒上去,阿榴從懷中掏出了個不知什麼名堂的瓶子,倒出些白色藥粉,撒在那傷口上。那藥末被燭焰一燒,直冒藍焰。
男人的臉上肌肉已抽搐到一起,口裡低聲罵著:“你這個娘兒們,真是……他媽的!除了我,這世上怕也真沒誰能真正消受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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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藥粉的藥效果然很好,燭焰燒過,就在傷口上面結成了一個痂,生生把那男人背上的傷口封住了。
女人才給他治好傷,男人一翻身,就已壓在那女人身上,直勾勾地盯著女人全沒用頭髮遮掩的臉,一下就壓下去。
女人哼了一聲:“作死!”男人卻嘿聲道:“沒錯,我姓京的就是死,也要是‘做’死的——而不會被哪個王八羔子真個殺死了去!”
庶士園中,女人卸下了頭上的簪。那是京展這次給她帶的。她當著京展的面會插上,但只要一回來,就會馬上卸下,丟在一個自己永遠不會再開啟的妝奩裡。這裡是默石的家。她決不會讓那些……髒東西出現在默石眼裡。
她呆呆地望著鏡子一坐就可以坐一上午。
可今天半夜,京展傷重了。她不只帶回了京展送她的釵環,還帶回來了……
寧默石的身影出現在鏡子裡。阿榴輕輕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及早卸下了那簪子。否則,那份豔俗只怕會惹來默石在心裡嘲笑自己。
默石的眼神還是那麼清寧淡定的。只聽他笑道:“阿榴,在家裡也悶得好久了,有沒有想過再次出山?江湖道上,不也有個‘女神捕’婁燁?我的事太多,六扇門的事我顧不過來了。你這麼能幹,功夫又好,願不願幫我打理打理那裡?”女人茫然地點著頭。
她其實沒聽清默石在說什麼,但默石無論說什麼她都會點頭答應,真心地答應。她的眼睛正空茫茫地看著鏡子裡默石的影子……那樣的眼,那樣的眉,爽俊得她恨不得……但,所有的熱情都怕唐突了她心裡那爽俊的影子,哪怕他的笑天天近在耳畔。
女人的脖子滑滑的,因為想起曾有一種溫柔沿頸而下,想起那個合巹的夜晚,那是她唯一一次見到他眼裡有一點男人的熱情,手輕輕地在她頸側滑過一次。
一想起那一刻的觸覺,女人心裡猛地一跳,她看了眼內室的門,突生悔恨,像有什麼要從喉嚨裡跳出腔子外去。
開王爺哈哈大笑,他終於得到了京展的訊息。為了對付斬經堂,他手下的災星九動幾乎也折損了一小半。十天半個月地過去了,雖殺得斬經堂雞飛狗跳,運河碼頭已落己手,斬經堂總堂也被徹底毀去,但還是沒摸到掀翻京展的老底。京展的老底就是他的人頭。
可開王爺這時像毫不介意,也全沒怒意。他的笑聲裡全是一股世俗的好奇心:“怎麼?你說,原來京展那小子最近是和寧師爺的那個女人攪在了一起?”他屬下點頭。
開王爺就更樂了起來:“就是那個瘤面女?”他不可思議地搖頭,更開心了起來:“這傢伙對於女人的口味可真不怎麼樣!”說著他站起身子就走,“怪不得我們這些天找不到他,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小子上次重傷後,原來躲到了庶士園裡。嘿嘿,那女人果然是江湖出身,好厲害,那麼精明的寧師爺被她這一頂綠帽子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