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些了?”
衛潛沒有出聲,但粗重的呼吸聲卻平復了一些。那瓶中是御醫配置的藥丸,只有一個作用,就是鎮痛。
“魘”,無法可解,只能靠藥物暫緩疼痛來熬過每一次的發作。今日是他大意了,竟忘記了按時服藥。
“陛下,現在感覺如何,要宣御醫嗎?”衛潛在人前從不示弱,安素算是他的心腹,竟也沒見過他毒發的場面,不免慌了手腳。
費勁地擺了下手,衛潛終於存下一點說話的氣力:“你且回去……”
“可是,這……”安素的喉嚨就像被哽住了,半天只能吐出幾個殘破的音節。他很想為表兄做點什麼,哪怕是端茶倒水呢?但是沒有用,他其實什麼忙都幫不上,意識到這點令安素格外痛苦。
衛潛半伏在地上,玄色深衣的下襬散開,如一枝開到荼靡的山茶。他緩緩闔上雙目,右手又擺了兩下,重複道:“回去……”
沒等他說第三遍,安素飛快地起身向外走去。就像有人在身後追著他,不敢停駐也不敢回頭,怕略一猶豫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衛潛從九年前開始,就一直承受著這樣常人難以想象的煎熬,不曾怨天尤人,也不曾退卻。他一個旁觀的,又有什麼資格軟弱。
安素就這樣一路衝到了殿閣門口,才堪堪停住。舉目處,有一個女子正在憑闌處等著他,目光犀利如剛出鞘的三尺青鋒。
作者有話要說:
鵝……各位小天使請勿驚慌,並沒有結局。只是作為防盜措施先發,後續還是會繼續更新的!
今天安素又真相了,師兄還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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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中宮之位
張內侍自從混成了內侍總管之後; 這宮裡能叫他煩心的事就不太多了。但換句話說,能讓他煩惱都是大事,與聖人有關的事; 比如說聖人今日又沒叫晚膳。
按照祖制,元日這天皇帝會與皇后、眾嬪妃、藩王等一起開宴慶祝。等輪到當今天子時; 皇后從缺。鄭貴人從不參加宴會,只管專心養病; 稍不注意; 都能忘了宮裡有這麼個人。陳婕妤一向以聖人的話馬首是瞻,從不違拗的。兩位王爺,一位待罪,一位白天在太極殿被嚇著了,回府就告了病。
於是,就算司膳局使出了全身解數也是無用; 陛下一句話; 不光不需排宴; 晚膳也不用了。張內侍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是哪個不開眼的,在這樣的日子裡惹了聖人不快。
幸而他的救星很快就到了; 酉末時; 蕭侯沿著式乾殿前的臺階緩緩走來。天色昏暗; 漫天星光與殿前的燈火似乎都落在了她的眼中。
她換了一身玄色朱緣的曲裾,上面繡著白澤的紋樣。難得沒有戴冠,而是梳了一個垂髾髻,金鍊上頭的寶石墜垂在眉心; 妖冶似火。“通報聖上,蕭錦初求見。”
今夜的蕭侯帶來的壓迫感比往日更甚,張內侍晃了一下神,趕緊舔了舔乾燥的唇,唯唯稱是著入內稟告。
衛潛已經換了一身素色的常服,正在看戶部的條呈。今年的稅收頗有盈餘,看來足以應付接下來的兩場典禮。也算是個好訊息,免得有司老找他哭窮。
聽得通報,他就想起了安素的話,看來這丫頭終究是忍不住了。也好,把立太子的那些彎彎繞繞都與她說明白,免得她再折騰。
但蕭錦初進殿的時候,衛潛卻被震了一震,眸中幾乎是不自覺地流露出驚歎來。她本就高挑,格外適合這樣高髻廣袖的打扮。通體的黑色,只點綴著一分硃紅,兩行金釵配著鴉色的發,明明豔色逼人,卻顯出莊重來。
“陛下……”
衛潛看著她端正地行了一禮,隨後跽坐在他對面。忽然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師妹。“這麼晚過來可有事?”
“聽說陛下傍晚時有些不舒服,連晚膳也沒用,臣特地過來看看。”蕭錦初微低著頭,高大的鶴型燈盞從她的斜後方映下,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睛上方形成了一片陰影。
明眸輕眨之間,衛潛覺得那片羽睫似乎在他的心上滑過,讓他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老毛病了,當初在滑臺落下的病根,你也知道的。”
蕭錦初的後頸彎成了一道柔和的弧度,語氣卻晦澀不明:“陛下已經習慣了有什麼事都自己嚥下,臣能從哪裡知道?”
原來是為了這個,宛如看著一個鬧脾氣的孩子,衛潛嘆息道:“不就是舊病復發了一回沒讓驚動你,這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