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公主的遺體,哪怕死後,也被伺候得好好的。
柳蔚看著那妝容齊全,衣衫完整,雙目緊閉,雙手自然的放在腹上,表情平靜,嘴角含笑,宛若只是熟睡,而非喪命的美麗少女,抿緊了唇,無聲嘆了口氣,才伸手,去掀開死者的眼皮。
沁陽公主說是已經死了兩日,但因屍身照料得極好,看起來,竟像是剛剛死去一般。
在冰室放了兩日,死亡時間便不好推斷,但柳蔚只看了屍體便知曉,死亡時間,已經不重要了。
“大人,如何?”瞧柳蔚看了許久,最後還伸手去公主身上摸來摸去,杭公公覺得這種行為是對公主的不尊重,皺了皺眉,忍不住問了句。
說來,內務府裡資歷最老,處理屍體最多的老宮女,也瞧不出沁陽公主遺體上有什麼問題,而這位柳大人,只是摸來摸去,看著活像在佔公主便宜,難不成還能摸出什麼線索?
柳蔚還真能摸出東西來。
“問題很多。”柳蔚說著,換了個方向,走到屍體的另一邊。
幾個太監面面相覷,最後卻是那向公公跟著的小太監最著急,問道:“那究竟是什麼問題,大人您可快說吧。”
柳蔚瞥了眾太監一眼,低頭道:“先逐一說說屍體各部分,首先,屍體嘴唇顏色正常,眼球正常,膚色正常,耳廓部分也沒有致毒引起的明顯腫囊,綜上所述,我先大膽的排除了中毒這個可能。然後,我又審看了公主的肢體,以及按壓過公主胸腔,肺部,腹部等容易致死器官後,發現其也沒有損害的跡象,這也就是說,或許也可以排除內傷致死的可能,如此一來,中毒,內傷都排除後,還剩下什麼?自然就是外傷。可一目瞭然,公主的屍體很完整,身上看不出任何傷口,那麼,看起來外傷一門又給堵死了,但一個人,又如何可能非外傷,內傷,中毒的前提下,而喪命呢?”
“是啊,怎麼可能呢?”向公公那小太監也跟著應了聲,抓抓腦袋,很不明白:“那公主究竟是如何死的?”
柳蔚又道:“從公主的表情來看,仔細看,便能發現,公主死的時候,實則並未感受過太大的苦楚。若是在一種精神異常的情況下,直面被殺害,那公主哪怕精神再詭變,公主的細節表情,比如嘴角與眉尾處,都應該有些抽搐,但現在並沒有。這也就是說,公主死得很是突然,突然得都來不及反應,而當時,公主的情緒還停留在一種比較興奮的狀態。至於致使公主興奮的原因,我大膽猜測,極有可能,是在公主正遭到兇手威脅或者襲擊時,看到了救兵,於是,公主自然而然的開始高興,開始笑,但還不等救兵救她,兇手已經快速的了結了她的性命,連她自己都始料未及,所以臉上連驚恐的表情,都來不及變化。”
救兵?
有這個可能嗎?
小齊子聽著,怎麼都覺得不太靠譜,他皺了皺眉,道:“那柳大人,假若真如你說的這般,兇手究竟是用什麼殺害公主的呢?大人說到底,也沒講清楚,究竟公主的死因是什麼。”
另外幾個太監也紛紛點頭。
除了那向公公,從頭至尾,都用一種晦澀的眼神,緊盯著柳蔚,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柳蔚將手放在沁陽公主的額頭上,摸了摸,再輕輕拍了拍公主的頭,道:“給我一把刀。”
眾人一愣。
柳蔚道:“你們不是想知道死因?那就快快給我一把刀!”
幾個太監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柳蔚,最後,聽聞過柳蔚刨屍事蹟的小齊子,忍不住問:“大人可是要將公主屍身刨開?不成,公主玉體矜貴,怎能讓人如此糟踐,若是皇上知曉了,也定然不會同意!”
柳蔚皺皺眉。
那小齊子還在說:“況且,大人方才不是也說了,公主不是內傷,不是中毒,那緣何還要把公主刨開?總之,若是大人執意如此要大不敬的刨公主,奴才只好回去通稟,請皇上定奪了!”
這小齊子說得聲聲大義凜然,一種隨時都要跟柳蔚撕破臉皮,魚死網破的模樣。
柳蔚看了小齊子一會兒,才道:“你囉囉嗦嗦廢話怎麼那麼多!我何時說過要解剖公主?”
小齊子一愣,錯愕的看著柳蔚。
柳蔚道:“公主既是死於外傷,我解剖公主又做什麼?”
外傷?
小齊子叫喚:“大人剛才不是說不是外傷嗎?”
“我只說看起來,不是外傷。”
“那有什麼區別?”
“讓人看起來不是,但其實是,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