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杭公公故意接連著一大串的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似的。
向易瞥了杭公公一眼,目光又迅速轉回柳蔚身上,看著柳蔚鐵青的臉龐,笑的越發肆意。
柳蔚極力剋制,壓下心底的戾氣,不覺眯著雙眼看著向易,瞧著對方張揚的笑臉,手指已摳進了木椅扶手的縫隙。
杭公公眼看事情一觸即發,像是要難以收拾,他忙站起身來,擋在柳蔚面前,和顏悅色的道:“柳大人,時辰不早了,咱們要不要出去看看,總在這兒乾坐著也不是辦法,出去逛逛,沒準就遇到兇手了。”
柳蔚噙著一雙冷眸看著杭公公。
杭公公忙又擠出兩道笑,卻怎麼看,都笑的十分勉強。
向易後背靠在圈椅上,他的視線被擋住了,看不到柳蔚氣惱又憋恨的臉,他也並不著急,只閒適的坐在那裡,悠哉的笑著道:“若是出去轉轉便能碰見兇手,這查案,怕是也太容易了些,況且,柳大人白白淨淨,斯斯文文,要柳大人這樣弱的身子去與兇手正面對峙,杭公公,你確定不是在欺負咱們柳大人?要雜家說,杭公公既想去,便自個兒去好了,雜家這兒還有幾個對子,恰好想與柳大人再消磨消磨,柳大人,你說呢?”
人家根本不想和你說話,還消磨你個頭!
杭公公暗暗瞪了向易一眼,心說就是你在惹事兒,要不這大冷的天,誰願意去外面園子裡瞎轉悠。
但顯然,將兩人繼續留在同一個空間,必然是要出亂子的。
這向公公今夜也不知是不是吃了酒,總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平日的穩重端正都到哪兒去了?怎的**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
杭公公暗暗皺眉,頭疼欲裂,眼睛繼續看著柳蔚,唯恐柳蔚氣上心頭。
柳蔚倒沒杭公公想的那般嚴重,但柳蔚也覺得,今夜這向易格外不對勁,上次見面兩人雖說不太對付,還起了嫌隙,但到底面子上能過去,怎的這次見面,就成了這副模樣?
哪怕是想要做些什麼,干擾她今夜破案,這向公公也不至於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激怒她對他有什麼好處?
還是,這是什麼調虎離山之計?
柳蔚陷入沉思。
杭公公見柳蔚不想出去,也只得坐回來,眼睛卻警惕的盯著向易,唯恐向公公又說出什麼惹人不快的話。
向易果然不負眾望,看對方退讓了,他就又浪起來了:“其實出去轉轉也未嘗不可,若能邀柳大人同行,花前月下,你儂我儂,想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向公公!”這回出聲的是杭公公。
杭公公瞪大了眼睛,不讚的瞪著向公公,警告道:“柳大人乃朝廷命官,公公言語輕浮放蕩,就不怕令太妃娘娘蒙羞?”
向易眯了眯眼,原本調笑著打量柳蔚的視線,微微轉開,移到杭公公身上,而後,冷笑一聲,音色也低了下來:“太妃娘娘如何,不勞杭公公操心,至於雜家如何,想來更是輪不到閣下過問。”
“你……”對方這話是完全不給自己面子,杭公公也怒了。
眼看兩人的爭吵,近在眼前,外頭突然響起一聲女子尖叫聲:“啊——”
尖銳的叫聲,令房中三人同時一愣。
柳蔚霍然起身,直接就往外走。
杭公公看了向易一眼,也跟了出去。
向易卻反倒並不在意一般,淡然的坐在那裡,只是眼睛,卻已投向了門外,但他的關注的點,似乎也不是那悚然的驚叫聲,而是,某人匆匆遠走的纖細背影。
看著那漸漸消失的白色身影,向易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嘴角那清淺的弧度,良久沒有變過。
柳蔚趕出去後,也發現向易沒跟出來。
吸了口氣,柳蔚更加相信心中的猜測,便對杭公公道:“差人盯緊向易,定不能讓他擅自離開。”
杭公公不知柳蔚想做什麼,但看柳蔚如此鄭重的叮囑,便應了一聲,轉頭,命了兩個親信,回去盯守。
夢香宮的格局並不大,比璞香宮的莊嚴,隨香宮的大氣,同樣是公主的居所,這裡卻簡陋得也就比富貴人家小姐的院子好一些。
地方小不說,路還崎嶇。
柳蔚等人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前頭有亮光。
那是巡邏的內務府太監,找到了那尖叫的女子。
柳蔚走過去,就看到一個弱弱小小的宮女,蹲在地上,腦袋埋在雙臂中間,正哭得崩潰。
柳蔚皺了皺眉,探身問道:“說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