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他頓時就沒了底氣兒。這會兒才想起自己方才那些話有些過頭了。
但說出去的話跟潑出去的水似的收不回來呀。咋整?
好在沒等他答話,沈周氏便抹了下未乾的淚珠,拉住夫君的手說:“方才聽他說了半宿話,估計他是打邊塞那邊兒來的人,家裡遭了戰禍,沒處去了。”
沈源一向對夫人的話從不質疑,一聽不是本地人,戒心才少了幾分,依舊有些不解,不覺問:“你習過武?”
秦宇那是捶胸頓足的心思都有了,只顧著跟那兒裝可憐博同情了,倒是忘了自己這身形兒同要飯的八竿子打不著邊兒。幸虧跟得爺多,也從他那兒學了些急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找了藉口來搪塞:“邊塞年年戰亂,草民若不練好身子骨,隨時都會小命不保,也是為了保全性命。再說象草民這樣的,也就做點兒力氣活過日子,早幾年還想著從軍,因此倒是真練過一些。”
沈源對他這話沒有置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似的問:“如今端親王世子殿下已將疆土向外擴充套件了幾百裡地兒,邊塞還是如此不安穩?”他在朝裡怎麼沒聽說過?難道是地方官謊報了?
說起自家爺的那點兒豐功偉績,秦宇立馬按捺不住了,沒等沈源招呼,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盤著兩條腿兒開始侃侃而談:“那是!世子殿下這些年在邊塞可謂勞苦功高,若沒有他,指不定我們還水深火熱著呢!他帶著千軍萬馬那股威風勁兒,是人見了都仰慕地不行,我那會兒也是瞅著他哥兒倆才練的武,後來……”
“行了!”沒等這人忘形,沈源已出口打斷了他的話,再讓這人說下去那端親王世子便要成聖人了。
這紀策他還不知道啊?就一使性子的主,今兒高興了就在家養養兵,哪天興頭上來,便打得人家滿地找牙,連他皇叔親下的聖旨都敢不尊。這人殺伐太重,鐵蹄之下生靈塗炭,要不怎麼朝裡的人會一說起他便談虎色變?但怎麼說他也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子,那些不好聽的話,沈源只得擱在肚子裡。
這不!最近這位世子殿下不是要隨他父王班師回朝了嗎?就連他那皇帝親叔還擱那兒頭疼著呢,能是個什麼聖人?不過這事兒與自己沒半點兒關係,自己碗裡的粥還沒焐熱呢!理他那麼多作甚?
他方才問這人是不是習過武,不過是在尋思女兒那點兒不大不小的麻煩事兒,壓根兒不想聽那些亂七八糟的瞎扯蛋。
也虧得他喊停了秦宇的話頭,否則秦宇指不定就又侃大發了,到時彎兒都沒得轉。秦宇平日裡是個機靈人兒,唯獨說不得他家爺,只要誰一提,他就覺得特精神,他可是爺身邊跟進跟出的人。爺那些豐功偉績,有誰比他更清楚?不過世人都道爺弒戰,又有誰真的瞭解過他家爺呢?
想到這兒,秦宇不覺偷偷瞄了一眼跟那兒一聲不吭的沈家小姐,立馬想起自己的正事兒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連坐姿都變了樣,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勢又跪在了地上。爺吩咐的事兒即使是胡鬧,對他來說也是軍令,偶爾心裡嘀咕幾句也就罷了,但該辦的還是要辦得妥妥帖帖,否則他這會兒幹嘛來了?可不能辦砸了這事兒。
沈源自方才那會兒便在打量身前的人,見著他那一連串兒失控的舉動才斷定了他不是潘家那邊兒派來的人。人家家裡規矩森嚴,豈能教出這麼個沒規矩的人?一顆心頓時落了地,這會兒見他又規矩了起來,暗暗尋思,指不定這人真是對自己夫人感恩才如此的。
思量了一會兒,沈源故意說道:“堂堂七尺男兒,又有這身本事,就沒想過找份差事好好過日子?”
秦宇暗想,你以為我想的呀?這不是著緊你女兒和我家爺的好事兒嗎?可當人家的面兒,話不能這樣說呀。唯有說了聲:“草民本是打算來京裡投靠族裡一位遠房親戚的,順道謀點兒差事兒養活自己,可誰知路上丟了盤纏,合著連對方的地址也弄丟了。肚子餓得緊,因此才……”
沈源見他有心養活自己,掂量了一下問:“老夫正想替女兒找個跟進跟出的人兒。就你這身子骨,我看著還成,有沒興趣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10
秦宇一聽這麼好的招待,哪能推了去?趕緊點了點頭,那勁頭快趕上真找事兒做的人了。早知道有這一出,他幹嘛非得將自己弄得不人不鬼的模樣?還不如上門毛遂自薦的好。
可有一點他還沒弄明白,沈小姐遇上什麼麻煩事兒了嗎?看著她爹好似挺著緊的。
沈源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往女兒身邊擺,尋思了一會兒,叫來人領著秦宇去梳洗乾淨,然後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