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我是私下來見你的,師傅不知道。”
“你——”書生聽不覺一陣感動,道:“蒙你此情,我死可瞑目奕,好了,既然是偷偷來的,那就趕緊走吧,不對,他們都知道了,一定會告訴掌門,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可惜沒什麼好招待的,只有一碗清粥,不如平分吧。”
書生說著把手伸到外面,端起粥來,一口氣喝下去一半,道:“清粥清粥,果然夠清,脫了鞋跳下去都撈不到米呀。”說著遞給青雅,見青雅不接,以為是她嫌自己髒,又趕緊拿袖子把碗口擦了一下。
“我不喝,你——怎麼感覺你變了?”青雅目不轉睛地看著書生,心裡一陣傷感。
書生長嘆一口氣,默默地道:“如果把你關在這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關就是幾天,你會怎麼樣?”說著又背過身去,不語。
青雅道:“會怎麼樣?我小時候就是這麼過的,不過不是關在這裡,基本上都是在思過崖,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同。”
書生聽了,又是一聲感嘆,吟詩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語氣中說不不盡的蕭瑟之意。
青雅道:“我會回去師傅是怎麼回事的,你現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有!”書生道,“我想問你一些事情,第一,緋衣出來了嗎?我預感到她有危險。”
“危險?”青雅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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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既然我會被困,那麼緋衣的境況應該也不會太好,我不是擔心她會困在鎖妖塔裡出不來,而是出來後的情景。”
青雅道:“我會問師傅的,把問題弄清楚,也許,只是一場誤會。”
“不要問,”書生正色道,“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緋衣出塔後,有什麼危險的話,希望你能幫她,助她脫離險境。”
青雅道:“危險?她出了鎖妖塔,直接就會在仙劍派,怎麼會有危險?你可能想太多了。”
書生道:“但願如此,這也只是我不良的預感,如果真發生那樣的事情,希望你一定要幫我,我書生縱在九泉,亦感激不盡,來世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再抱你的大恩大德。”
青雅見他說話有時謹慎,有時又忽然瘋瘋顛顛,想必是關得太久了,而且又無人陪他說話所致,當下並不多說什麼,只應了下來。
書生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青雅點了點頭,道:“還有呢?”
書生道:“我想出去,自是無門,一個人被囚在這裡,不免鬱悶,我見那邊也關了一個人,不如讓他進來,我和他聊上了聊,暢談人生,討論學問,或可排解孤獨之感,不知可否?”
青雅應下來,到那邊去看,果然關了一個老頭子,髮鬚皆白,手臂腳上都帶著鐵鏈,正坐在那兒,低著頭研究著什麼,直說“不對,不對,這樣就入死門了,不妥,不妥。”青雅見他說得謹慎,又深鎖眉頭,想看清他在幹什麼,上前多走了幾不,見他面前也不知用什麼劃了一個棋盤,勿自在那兒下棋。
“這是什麼?”青雅問了一句。
“八卦伏魔棋。”他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青雅,道:“女娃娃,你會下棋嗎?”
青雅見他目光如電,靈力逼人,雖衣衫破舊不堪,鬚髮亂糟糟的,仍不免有幾分仙風道骨之質,倒像是個修仙之軀,當然,這只是一時感覺,從未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這裡關著什麼人,今天算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洞裡。
只看他第一眼,感覺他並無惡意,見相問,道:“略懂一二。”
那人一聽,喜道:“那好,那好,來陪我下完這一局如何?”
青雅又近了兩步,走過去看那棋,因無棋子,只用指甲代替,正面如果算是黑子,那反面就是白子,也不知他在這裡呆了多久,竟然積了這麼多指甲,用這個做成棋子,倒也難為他了。
青雅略看了看,知是個殘局,只剩下最後幾步棋了,眼見黑子被困,幾乎無迴旋的餘地,白子隨處一落,即可封死黑子,於是青雅擇了白子,說了走法,老者替她落了一指,然後哈哈大笑,隨手落了一黑子,不想黑子本來有困首之意,結果這子一落,定成活局,再想困住,幾欲不可能。
老者嘆了口氣,道:“看來你功力不濟,實在可惜。”
青雅不服,道:“那我選黑子。”
老者隨撤了子,起手一了一白子,結果一子把黑棋困死,再難突破,青雅看了半天,找不到可解之法,但覺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