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和我知道了，一字之差，在不同的語言環境之下，兩句話的意思卻相差千里。

謝芷萱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

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周圍的空氣好像頃刻間稀薄得令人窒息，她僵硬地看著他，好半晌才道。

“是我聽錯了嗎？”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一定是我聽錯了對不對？！”

前一句是她自言自語地喃喃。

後一句則像是她突然醒了神般，慌忙地將視線聚集在他的俊臉上，如一個急於渴望得到肯定答案的小孩子般急切而又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那張足以驚豔眾人的絕色小臉上滿滿的都是期許和哀求。

凌燁沒有說話，目光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她，沒有一點遮掩。

直接對上凌燁冷肅沉靜的眼神，謝芷萱迫切地深深地望向他，仔仔細細，一寸一寸地逡巡著，不留任何遺漏。

她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毫撒謊或開玩笑的痕跡。

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那雙幽深冷酷得彷彿沒有半點溫度的棕眸裡沒有一絲動容，也沒有一絲憐憫，有的只是早已洞悉一切的瞭然和平靜無波的淡然。

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明明他什麼也沒說過，可謝芷萱卻已然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如遭雷擊般，謝芷萱臉上的血色霎時間褪得一乾二淨，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一樣，收回視線，她想扯出一抹笑來，卻怎麼也扯不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用盡了力氣，嗓音乾啞地問道。

“什麼……時候的事？”

“我早就知道了。”甚至比她知道的還要更多更清楚。

凌燁的話打破了她最後一絲希冀，瞬間所有的幻想全被擊了個粉碎。

無數想要對他傾訴的話語就這麼梗在了喉嚨裡，他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這幾個字就像魔咒般不斷迴旋在她腦海中。

謝芷萱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坐穩，跌倒在地上。

“你知道了。”她低聲無意識地喃喃著：“呵，你知道？你居然早就知道了！”

謝芷萱臉上的神情從最開始的從容鎮定到突如其來的刺激，再從不敢置信到最後徹底幻滅，語氣也從最先的失魂落魄到驚疑不定到難以接受、震驚不已。

經過了最初的打擊茫然之後，她終於勃然大怒。

滿心的怒氣讓她全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失去的力氣也仿似重新回到身體內，謝芷萱騰地站起來，不敢置信地瞪向他道。

“你竟然早就知道，你竟然什麼都知道，那你為什麼不處置她？”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而且是無法忍受的背叛。

謝芷萱不敢相信。

她萬萬沒想到凌燁居然早就得知了真相，知道了那個女人是如何下狠手害她的。

可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依舊那般平靜的坐在這裡看著她而沒有半點安慰。

不僅沒有安慰，也沒有行動。

那個女人幹下的事足以讓她死一百次都不為過，可他居然沒有半點動靜，沒有半點想要處置她的樣子。

無動於衷到讓人心寒齒冷的地步。

面對謝芷萱怒氣騰騰的質問，凌燁眼睛都沒眨一下，他冷聲道：“不關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