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道:“奴才半天沒進屋伺候,所以不知道,那個……我們小主只是性子活潑了些,皇上……”
“行了行了,用得著你為她開脫嗎?我又沒說要把她怎麼樣。”
譚鋒冷哼一聲,心想行啊,這女人果然不簡單,才來幾天啊,一個註定不會受寵的小主,竟然就叫底下人死心塌地了。
見譚鋒輕悄悄往前走,於得祿便對姜德海道:“你悄悄兒的,別出聲,皇上只是看看小主在做什麼,不用疑神疑鬼的。”
“哎哎哎……”姜德海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大冬天的,他額上竟然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子。
寧溪月在做什麼?其實真沒做什麼,就是和秋桂春草清霜三個女孩兒玩抓骨子呢。她可是此道高手,這才玩了小半個時辰,三個宮女的臉上已經貼滿了紙條,她自己額頭上也貼了兩條。
“小主,快用膳了,您也該收手了,這萬一皇上再過來,看見可不得了。”
“怎麼可能?”寧溪月滿不在乎的一把抓起骨子,將其中一個向上一拋,又在落下的骨子裡眼疾手快抓起兩個正凹,一面嘻嘻笑道:“素雲,你還沒認清形勢?我就是個註定進冷宮或者被賜死的炮灰,不趁著這時候還有條件吃喝玩樂起勁兒的快活一番,難道要等……”
聲音戛然而止,寧溪月還保持著嘴巴說“等”字的那個微微張開的口型,她看著施施然走進門的譚鋒,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貨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要不要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出現啊?
“等什麼?說啊。”
譚鋒目光如刀,緊緊盯著寧溪月。
“呃……我如果說是在等晚飯,皇上會相信嗎?”寧溪月不動聲色收拾著桌上那副骨子,一邊可憐巴巴地問,想試探皇上給不給她狡辯的餘地。
“呵呵!騙朕嗎?你可好好想清楚了,騙朕的話,那不是普通的騙人,是欺君之罪。”
譚鋒來到寧溪月面前,冷笑著看她。
很好,看來皇上是不打算讓我狡辯了。真是,要不要這麼小心眼啊,你是皇帝,就裝裝糊塗能怎樣?鄭板橋說過,難得糊塗,裝糊塗也是一門人生哲學,需要大智慧大勇氣的,難道你很喜歡慧眼如炬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心裡腹誹著,寧溪月深吸口氣,眼珠骨碌碌轉著,想怎麼樣才能把自己剛剛大逆不道的話給圓回來。
但轉了沒兩下,就看到譚鋒宛如等著看笑話的表情。嘴角微彎,含著輕蔑譏誚的笑意真是怎麼看怎麼討厭,越好看的人做出這種表情就越討厭。
好,豁出去了,有什麼不能說?難道這些不是事實?
剛想豁出去,轉念一想:不行啊,兩世為人,別的不懂,可有些事心中明白,卻只能心照不宣,決不能大實話往外蹦,這個道理還不懂嗎?尤其眼前這人是皇帝,你想和他玩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好意思,他一指頭就能把你摁死在泥裡。
譚鋒就見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波光閃動情緒變幻,此時怒氣漸消,心中便生出幾絲趣味來,再想想寧溪月似實誠又似狡猾的性情,這趣味最終又變成期待。他很想知道在這樣被自己抓了現形的情況下,這女人還有沒有可能為她自己開脫?她要用什麼藉口?
“那個……皇上,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最終理智佔了上風,寧溪月終究不敢用自己這顆小雞蛋去碰譚鋒的大石頭,嚥了下口水,換個方向繼續小心翼翼的試探。
譚鋒用關愛智障般的眼神看她一眼,輕輕一揮衣袖:“都退下。”
“是。”屋裡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的太監宮女如蒙大赦,齊齊答應一聲,魚貫而出。
寧溪月:……
譚鋒:“還用得著借一步說話嗎?”
寧溪月:……
不是智商上的碾壓,絕不是。只是他佔據絕對高位,本姑娘的生殺大權在他手中,處於絕對弱勢地位,所以心亂如麻當局者迷關心則亂……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譚鋒的話打斷寧溪月的心理活動,他走到座位上坐下,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子,眉頭一皺:“怎麼?朕過來了,就連杯茶都沒有?”
這是給自己一個服侍的機會?
寧溪月這一刻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立刻意會到皇帝陛下的意思,於是連忙親自倒了茶,捧到譚鋒面前,柔聲笑道:“皇上請用。”
“什麼鬼東西?你就從茶壺裡倒那種大碗茶招待朕?”
譚鋒眉頭皺得更緊,讓寧溪月很想把一杯茶都潑到他臉上去:愛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