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殺戮閻羅。
“要殺就殺,我‘月影族’人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已經死過一次了,哈哈,我‘影羅’這次定不會再背棄族人,背棄祖宗!”
說罷,名為“影羅”的老者周身氣勢暴漲,接過烈兒手中長矛,怒指眾“熾天軍”,一身決絕之色直衝煞氣,端的是猶如神魔附身一般。
但宸羽卻分明看出,影羅氣勢每漲幾分,他身上的死氣也就越濃幾分。那可是以耗盡自身元靈為代價的虛張聲勢阿!
受到影羅的鼓舞,眾村民紛紛舉起長矛兵器指向“熾天軍”,選擇了與影羅同樣的方式肆意釋放著自己本就虛弱不堪的元靈真氣…
“誓死血戰,復仇仙賊!”
“誓死血戰,復仇仙賊!”
村民紛紛吶喊高呼。其中有如影羅般的滄桑老者,有如烈兒般的稚嫩孩童…還有病殘傷員,柔弱婦人,無一不是老弱婦孺之輩。但即便是老弱婦孺,視死如歸之勢較於“熾天軍”的驚人煞氣,也不逞多讓。
“噗”
利器刺空之聲響起,喧譁的眾村民頓時安靜下來。
紅衣男子收回手中兵刃,冷哼道:“卑賤的魔類。”
話剛落下,只見一道紅光掠空,大團鮮紅從影羅胸口噴灑出,在陰沉的天空下綻放出一朵豔麗的血花。
如死一般的沉寂!
連宸羽也未曾想到“熾天軍”出手會如此殘酷。果斷,迅捷,不帶一絲情感波動。
“爺爺!”烈兒失聲叫道。率先打破了這片沉寂。
“族長!”眾村民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大叫失聲。
還沉寂的,唯剩下“熾天軍”和宸羽。
“魔難道真的不該存在這個世上麼?”
宸羽喃喃道。睿智眼神變得有些遊離空洞起來。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許多圖畫。
滾滾黃沙,一望無際的荒漠破敗景象…水草豐茂,山清水秀的避世青幽景象…青衣仙士屠戮印月谷民的景象…紅衣男子向影羅揮出兵刃的景象…
不覺間,宸羽嘴角露出極是悽然的笑來。全然忘了什麼沉穩,什麼淡然。朦朧間,他看到了一個小孩在滾滾黃沙中不斷奔跑,奔跑,向著無止境的荒漠奔跑…抬頭看向陰沉無光的天,小孩頹然在地,愣愣的不知在看些什麼…
宸羽再想看仔細點時,那些場景卻又變得模糊隱約起來。越是靠近想看清一點就越是離自己遠去,越是看不真切。宸羽一急,用力想去追那離自己遠去的模糊場景,卻是渾身一顫,腦袋驟然傳來蝕骨劇痛。
這已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這般劇痛了。不管宸羽修為提升多少,在這劇痛面前,也毫無法子可施。唯有淡去追求那模糊場景的想法,疼痛才會漸漸遠去。
宸羽無法,多年來雖對那模糊場景疑惑甚多,但每次將要觸及的時候都會被這頭痛硬生生止住。無奈之下方才隱去心魔,慢慢清醒過來。
待宸羽回過神看清眼前場景時,眾村民已被熾天軍屠戮殆盡。
鮮血還在長流的屍體凌亂躺在芳草沃土之上,澄澈溪水也被染上一層鮮紅。
偌大的豁然空地上,重創未死的影羅在渾身是傷的烈兒攙扶下,看向一個個身死村民,眼中盡是滄桑悲涼之色。
“好,好,都是我‘月影族’的好兒郎。烈兒,只剩下我們倆了。告訴爺爺,怕不怕死?”
“不怕!”
烈兒年紀雖小,但眉宇間的剛毅堅韌之色已遠年紀許多。若假以時日,定又是一名驚才人物,只是面對那冷酷無情的熾天軍,他已無生還的可能。
“哼,去死吧!”
紅衣男子再次揮動弧刃,驚人寒光直直向影羅爺孫落下。
寒光過處,生命凋謝。原來,毀滅遠比創造容易得多。
睜開雙眼,卻並未見到想象中的場景,影羅心頭不知是驚喜,還是苦澀。
看向抱琴而立的宸羽,影羅嘆道:“年輕人,不要出手,我們都是早在十六年前便已死去的人。你所見到的不過是十六年前場景的重現。再死一次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解脫。快走吧,逆亂時空必遭天譴。我這把老骨頭死不足惜,可別連累到你…”
宸羽並不理會影羅的話,示意烈兒照顧好影羅,徑自抱琴向剩下的熾天軍走去。此刻宸羽心頭再無那許多顧忌,如著了魔一般,向著熾天軍撥弄琴絃…
待得宸羽收琴走到影羅身邊時,那片天地已然是真正的陷入死寂中。
影羅已是強弩之末,見得宸羽時,臉色已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