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早就打好的絡子出了門,直奔修建在竹林中的沁竹亭而去,等到走近了,葉清溪看到侯朔忠已經身處亭中。
“九表妹,你來啦。”正四下張望的侯朔忠第一時間便看到了葉清溪,忙起身迎出亭子。
葉清溪規規矩矩地福身:“是我來遲了,竟叫大表哥久等。”
“不久、不久,你來得不遲,是我來早了。”侯朔忠一面打量葉清溪今日的裝束,一面將人往亭子裡帶。
走進亭子,葉清溪與侯朔忠相對而坐:“本以為今日該是個晴天,誰知道一大清早地便下了一場雨。”
“下了雨,天氣也涼爽些,正適合出來走走,只是九表妹願意約我,實在叫我受寵若驚吶。”侯朔忠笑得十分愉悅。
其實侯朔忠昨日就被自己的二姑母叫了過去,當時二姑母直接給了他一張帕子,說是九表妹的,侯朔忠不是傻子,自然立時明白了二姑母的打算。
因此此時見了葉清溪,侯朔忠心下更是癢癢的,只盼著二姑母早些帶人過來,自己也好儘快抱得美人歸,故而就連先前被葉清溪當眾斥責的氣惱都暫時放下了。
葉清溪微微垂眸,給人一種羞怯不已的錯覺:“是我前次說錯了話,惹得大表哥不高興,心下一直覺得不安,故而這才前來向大表哥謝罪。”
“九表妹說的哪裡話,我又怎麼會真的在意?”此時那張帕子正被侯朔忠貼身帶著,一想到那東西是面前這位雖然尚顯稚嫩,但已經透出一股沉靜、安適之美的九表妹一針一線仔細繡出來的,侯朔忠便覺得胸口一陣熱燙,就連那副公鴨嗓都顯得溫柔了許多。
葉清溪這才欣喜地笑了,接著讓谷夏將帶來的棋盤、棋子擺好:“今日除了那件事外,我還想向大表哥討教一下棋藝,不知大表哥可肯賞臉?”
若是可以,侯朔忠自然不願費這個閒工夫,但一對上葉清溪滿含期待的目光,侯朔忠便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了:“我棋藝粗略,九表妹多擔待。”
“我才不信大表哥的話呢,我怕到時候我輸得太慘,所以大表哥讓我執黑子可否?”葉清溪衝著侯朔忠粲然一笑。
一笑之下,侯朔忠傻傻點頭:“自然可以。”
於是一盤棋局就此鋪展開來,葉清溪也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眼看著一盞茶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人卻仍未飛出勝負。侯朔忠是因為棋藝本就一般,加之此時的心思也並未完全這盤騎上,而葉清溪則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呀,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和大表哥說呢!”葉清溪本是執棋苦思,接著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這才驚呼一聲。
侯朔忠忙道:“是什麼事?九表妹但說無妨。”
葉清溪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嘲道:“瞧我這記性,險些忘了正事了,”一面說著,葉清溪一面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荷包來,“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一件東西要送給大表哥的。”
看到那荷包,侯朔忠眼睛都亮了,心裡更是異常愉悅,自己這九表妹果然是要偷偷送給自己定情的信物吧?心下雖然興奮與自得並存,但侯朔忠至少還沒忘先給身後的小廝使了個眼色,接著才好奇地詢問:“不知九表妹要給我的是什麼東西?”
葉清溪默默地看著那小廝退了下去,心中不禁冷笑,表面上卻是不露分毫,反而興致頗濃地笑道:“大表哥先猜猜吧,要是大表哥猜中了,我才把東西給大表哥。”
侯氏雖然給了侯朔忠帕子,但是並沒有把葉清溪的算計告訴他,因此一時間侯朔忠還真有些猜不出來:“難不成九表妹是要將這荷包送給我?”
“大表哥猜錯了,再給你一次機會!”葉清溪狡黠地晃了晃荷包,可是裡面卻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侯朔忠又轉了轉眼珠:“難道是帕子不成?”
也不怪他這麼想,畢竟侯氏給他的便是一張葉清溪親手繡的帕子。
“也不是帕子,大表哥有所不知,我其實根本就不會刺繡,身上帶著的帕子上更是什麼都無,”葉清溪將荷包放在棋盤上,又刻意伸手將懷裡的帕子抽了出來,展開給侯朔忠看,“像這種上面什麼花紋都沒有的帕子多無趣啊,我又怎麼會送給大表哥帕子呢?”
侯朔忠一愣,心中頓時升起一絲怪異:“你說……你不會刺繡?”
“是呀,大表哥知道了可別笑話我,誰讓我一直生活在府外,從來都沒人教過我呢。”葉清溪頗為失落地點了點頭,眸中全是遺憾和無辜。
侯朔忠一噎,這怎麼可能?如果九表妹不會刺繡的話,那自己懷裡的那張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