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一旦做出了決定,也就不會覺得這件事有多難了:“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會一直跟著你。”
“我不會趕你走,只要你願意幫我。”葉清溪的表情十分嚴肅,當她選擇全然地相信一個人的時候,就不會再去懷疑他/她,因為這本身就是對自己判斷的一種懷疑。
葉清溪不是自負的人,但卻足夠自信。
攸葉的眼睛一亮,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解決了最主要的問題,接下來就是一些瑣碎的事了:“既然已經還俗,那麼之前的法號便不能用了,你從前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已經有太久沒有想過,攸葉都快忘記了,她認真思索了片刻,才猶疑地答道:“谷夏,我從前的名字應該是谷夏。”
穀雨是二十四節氣的第六個節氣,源自古人“雨生百穀”之說。穀雨同時也是播種移苗、埯瓜點豆的最佳時節。無論怎麼看,穀雨都代表著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說的這麼不肯定,想來是曾經真的打算皈依佛門,忘卻塵世。
“谷夏,是個好名字。”葉清溪是真的覺得這個名字好。
攸葉,不,從此時開始,便再也沒有攸葉這個人了。
谷夏有些害羞,抿嘴笑了。
“谷夏,你雖然已經還了俗,但日後還是要常以出家人自居,若是有人問起,就說……”葉清溪將自己的初步打算詳細地和攸葉說了,包括剛進葉家時的行事作風,以及需要注意的問題等。
谷夏認真地聽了,雖然很多地方都有些不解,不過她也知曉此時不是細問的時候,更何況有些事,也只有等到她真的到了葉家,才能真正地感受到:“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如果想要在一個地方站穩腳步,首先就要了解這裡的人和事,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不過不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來,”此時葉清溪的神色並不嚴肅,反倒像是在和谷夏聊家常,“但是有一個道理你要懂的,要想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站在比他低的地方,如此你才能看清他究竟是想拉你一把,還是想踩著你的肩膀往上爬。”
谷夏雖然還不太適應這種說法,但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清溪你說的這個道理,就是患難見真情吧?”
“可以這麼說,你很聰明,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到了葉家之後會適應不了,”葉清溪點了點頭,毫不吝嗇地以及肯定和鼓勵,想了一想,她又說到另一件事,“等明天出發的時候,我們會見到一個人,她也是要和我們一起去葉家、一起生活的。”
谷夏一驚:“那是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葉清溪說到這裡,故意賣了個關子。
谷夏雖然好奇,不過並沒有追問,兩人又坐在一起說了些閒話,晌午的時候,有人送來齋飯,是辰夏親自送來的。
將辰夏迎進屋中後,三人都坐了下來。
“怎好勞煩辰夏師太親自跑這一趟?”葉清溪自然知道辰夏是為何而來,卻還是說了句客氣話。
辰夏溫和地笑著:“我是來道謝的,今日之事,我已經聽說了。”
“我並沒有做什麼,辰夏師太更無需多說什麼。”葉清溪並不打算邀功,這三年來,辰夏對她諸多照拂,不然她也不會有今天,所以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便足夠了,更何況葉清溪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
辰夏想了一想,果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兩人用了齋飯,這才收拾了東西離開,只是臨出門前說了句話:“明日我便不送你了,你一路保重。”
“多謝辰夏師太,師太也請保重。”葉清溪淡淡地笑,沒有什麼留戀,目光中卻帶著感激和暖意。
送走了辰夏,谷夏才有些好奇地湊了過來:“今天的事我也看出來些端倪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辰夏會跑來謝你?我記得清楚,今日辰夏師太是不曾出現過的。”
“佛曰:不可說。”葉清溪斜睨了谷夏一眼,便往榻上一躺,睡午覺去了。
第二日清晨,葉家便來了馬車,前來迎接葉清溪的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媽媽。
李媽媽這次並沒有進庵,而是在外頭等著,等到葉清溪走出了鈺清庵,李媽媽這才滿面笑容地行了禮:“奴婢給九小姐問安。”
葉清溪沒搭理李媽媽,只是四下掃了一遍,接著便走向了馬車,停在了馬車跟前。
“姑娘。”便是此時,一個陌生的少女聲音從葉清溪身側傳來。
葉清溪回過頭,對著那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