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洛走了,攸靜就等於是失去了依靠,自然是要難過的。
攸葉仍然有些糊塗,不過她本身性子就內斂,聽葉清溪這麼說了,也就沒說話。
攸雨覺得無趣,終於肯把這件事暫時放下:“你們倆以後可是要去葉家享福的,我可真羨慕你們啊。”
“你才是要享福的。”葉清溪回了一句。
攸雨聽了這話,忍不住又露出了笑容。原本壓在自己頭上的辰洛走了,留下的攸靜又是個只懂蠻橫、不知變通的,一向不露聲色的攸月也變得無關緊要,攸雨在鈺清庵的日子確實要比以往好過許多了。
“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攸雨是真的感激攸夕,同時也十分佩服她,年紀比自己還要小,可做起事來卻是十分地利索。
葉清溪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不過……”攸雨想了想,又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道,“當時你明明能讓攸月受到更重的懲罰,為什麼卻沒有這麼做呢?”
葉清溪挑了挑眉,反問了一句:“什麼懲罰,才叫更重的懲罰?”
攸雨沒想到葉清溪會這麼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葉清溪似也沒打算讓攸雨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語氣平平地繼續說道:“若是讓她名譽掃地,或是被逐出師門,那麼她的處境勢必十分悽慘,甚至連活下去都很困難。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定會更加怨恨我,甚至用怨恨將自己的過錯都掩蓋過去。而如今我順著紀雲師太的意思給她留了餘地,你猜她會怎麼想?”
“我猜,她或許會覺得愧疚吧?”攸雨有些不確定地小聲道。
葉清溪點了點頭:“她或許會覺得愧疚,反思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但又或者,她會覺得我之所以這樣做,其實是為了羞辱她,明明可以讓她受到更重的懲罰,卻偏偏沒有這麼做。這會讓她不安、心生猜疑,甚至是後怕,覺得我可能是要採取更可怕的方式對付她,懷著這樣的想法,你覺得她能過得好嗎?”
攸雨有些愣住了,這些話,是她從前沒有聽過的;說著這些話的攸夕,更是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葉清溪卻笑了,一副溫和恬淡的模樣:“有的時候,心裡的煎熬,要比身體所受的苦楚更讓人難以承受,尤其是對於那些心思重的人來說。”
攸雨徹底愣住了,面對著葉清溪恬淡的微笑,她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攸夕……”攸葉也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她是心疼攸夕。從前她也一直以為攸月是個性格柔和、又靦腆的女孩,直到今天,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她才看清了攸月的真面目。
那一刻,攸葉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那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感覺讓人入墜冰窖,實在是太難受了!
一時間,屋裡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
屋內正一片寂靜,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接著一個讓葉清溪意想不到的聲音傳了進來:“攸夕,是我。”
來人是辰蕭,辰蕭並不打算進門,就只隔著門說了一句話:“攸月想見你一面,她說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葉清溪也去沒有開門,顯然是並不打算讓對方進門。
之前兩人就沒什麼師徒情分,現在她與辰蕭更是連師徒名分都沒有了,那麼有些事自然也就沒有了顧及。
隔著門板,葉清溪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辰蕭師太,我名叫葉清溪,是葉家的九小姐,師太若是願意,可以喚我一聲‘葉九小姐’。”
屋外頓時只剩一片寂靜,隔了許久,辰蕭才幽幽地嘆了口氣:“你若有空,便去看看她吧。”
說完這話,辰蕭便轉身離去。
“攸夕,你又何必……”攸葉也跟著嘆氣。
葉清溪衝著攸葉笑了笑,沒讓她把話說完:“辰蕭雖然曾是我名義上的師傅,可她做了什麼,你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對於這樣的人,我又何必多費心思?好了,我正有正事兒要和你說呢,這事可是含糊不得的。”
一聽說有正事,攸葉也顧不得辰蕭的事了,忙擺正了臉色。
葉清溪卻沒有直接開口說話,反而轉頭看向攸雨:“我方才說的那些話,你可聽懂了?”
“大概是……聽懂了吧。”攸雨知道葉清溪說的是攸月那件事。
葉清溪點點頭:“既然攸月想找人陪她說話,你便幫我去一趟吧。”
攸雨一時間有些為難,一來她還想知道攸夕要說的是什麼正事兒,二來她和攸月也是沒話說的。只是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