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上次被拉進去的事情?”
海鵬大概想裝出冷笑,不過只做到讓臉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諷刺我說:“我想,大概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了吧!老同學,現在是資訊時代,我簡直不敢相信還有你這樣的老古董!”
“我的事先別說,你告訴我李軍是怎麼進去的?”
“貪汙腐敗受賄之類。”海鵬說。
“不會吧?”我表示懷疑:“他老兄那個職位只是負責處理些檔案,上傳下達的,應該屬於清水衙門呀。再說,李軍那樣子,怎麼也無法讓人聯想到經濟腐敗上來。”
“我不和你這個死腦筋討論這個,否則我要恨我自己有你這樣的同學了。我告訴你,鼠有鼠招,蛇有蛇路,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獨特的貪汙受賄絕招,學問大著呢。另外,你還活在過去的課本中,你以為好人壞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總之,我不和你說這些,現在要想想法子,看怎麼樣幫他。”
“找律師沒有?我們可以怎樣幫他?”
“那不是我們的事,是你的事。你這傢伙雖然平時古古怪怪的,不過我知道你有些路子,這次也許可以用上了。”
“你別開玩笑了。”我看著他認真地說:“我有什麼辦法?你忘記了我剛剛被人家不明不白地關了三個星期嗎?”
田海鵬轉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怎麼說你,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人緣、後臺,還是故意在老同學面前賣關子?我看不貫你這一副表面看起來無慾無求,得過且過,一干起事來卻一本正經認認真真的樣子。我知道有很多人欣賞你,特別是一些當大官的或者那些老前輩。有時我都懷疑,這楊文峰到底天生這副德行呢,還是刻意裝出來的?”
“那你得出結論沒有?”我笑著問他。
“哎呀,可能真是天生的。你看,你這性格無論在學校還是單位,老師和領導都喜歡你,可是你卻從來不會利用他們。本來在學校時只要你開口,老師一定把到香港、經貿部或外交部的名額分配給你,可是你卻選擇到國家安全部那個鬼地方。去那後聽說你又是大受重視,還被定為培養物件,可是你卻為了氣候和父母隨隨便便辭職來廣州。你倒是我看到的第一個站著進國家安全部,又站著走出來的傢伙。可見領導有多喜歡你。哎,讓我怎麼說呢?你不會利用關係啊,看看人家賴昌星,只不過認識一兩個政府的處長,就可以成為中國的大富豪,我要是有你的關係呀,肯定不出十年就擠身中國首富五十強。”
“呵呵,你要真是我啊,就不這樣想了。”我打斷他的高論,“我們還是說李軍吧,你探望過他,有多嚴重?”
“看過屁,如果讓看,我還來找你嗎?”他嚷嚷著,“單獨囚禁,任何人不得探監。”
“沒有那麼嚴重吧?根據法律,任何時候都可以探監的,只要有看守在場。”
“哎呀,你哪裡知道,他是被國家安全部門秘密逮捕的。”田海鵬垂頭喪氣地說。要不是繫著安全帶,我差一點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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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好幾個電話,折騰了半天,終於在晚上時分進入到單獨囚禁李軍的小房間。看到老同學外表的變化並不明顯,精神狀態還好,我和田海鵬才同時鬆了口氣。
“還是老同學好呀。”瘦削的李軍一看到我們就半開玩笑地說,“沒有人說說話,我難受死了。”
“你還好吧?”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啟話題,只好乾巴巴地問。海鵬乘走廊那邊的看守沒注意的時候,從褲兜裡掏出一小瓶酒,塞給李軍。李軍看了一眼小瓶子上的出口商標和兩個燙金大字“茅臺”,湊近海鵬的耳朵小聲問:“是真貨吧?” 海鵬和我都愣了一下,隨即我們不約而同地苦笑。
“這裡的伙食倒還不錯。”李軍收起笑聲,“生活各方面也沒有什麼不方便,只是這裡的孤獨和寂寞讓人無法忍受。”他停了停,又接著說,“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忍受孤獨,並且也不時以此為傲,不過,進來之後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孤獨,好在真正的孤獨可以促進人的思考。說來也怪,我畢業後在社會上混了十幾年,但思想好象一直都停滯不前,可是進來到這裡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我已經快成為哲學家和思想家了。以前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時候,我為升官發財不得不謹言慎行,長期以來,自覺地不再胡思亂想。現在倒好,身體失去了自由,我的腦袋和思想反而獲得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