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陌生人的門,才來到他自己的家門口;人要踏遍外邊兒的大千世界,臨了才到達藏得最深的聖殿。
我的眼睛找遍了四面八方,才合上眼睛,說道:“原來你在這兒!”
這問題和這呼喊,“啊,在哪兒呢?”融成了千條淚水的川流,然後才和“我在這兒!”這保證的洪流,一同氾濫於全世界。
億萬年來,第一次有人在此處吟誦詩歌。吟誦聲縈繞在小屋裡,和著窗外的風聲,如一線柔弱拋入天際,又如一抹透明墜落九天。
富春狼狽不堪地滾下山坡,他努力睜開眼,又眯上眼,辨認著前方。
他搖搖晃晃地爬起身,在他最後的視野裡,小站就在前方,它隱隱約約地佇立在風雪中,然後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
他瞎了。
眼前一片白色,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咔咔聲。
他惶恐地伸出手,指向最後殘影的方向。“富春,別怕,別怕,就朝著那走。”他顫抖道。
“好,好……別轉方向,千萬別,就筆直走,它在那。”他恐懼道。
他徹底瞎了,眼前除了一片白色什麼都沒有。他嚇得靈魂出竅,累得咬牙切齒。他伸著雙臂向前,向著小站筆直走去,那樣子很像電影裡的殭屍。
他就這樣走了很長一段路,然後停下了。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孤獨得想哭,絕望得想死。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他懷疑了,又停下來。他估計離小站不遠,但不知道還有多遠。
“如意……”他顫抖著喊了一聲。
如意低著頭坐在床上。
“如意!”他用盡所有的力氣狂吼了一聲。
如意抬起頭。幸虧今天早上,如意讓富春把窗戶開一條縫,好讓屋裡難聞的氣味散一散。
“如意!”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像頭走投無路的孤狼般咆哮著。
如意望向窗外。“富春……”她喃喃道。瞳孔在收縮,力量在積聚。“富春!”她喊了一聲。
富春渾身顫抖了一下,他隱約聽到了如意的呼喊。在這片寂靜的大陸,聲音能傳得很遠。
“如意!!!”他吼。
“富春!!!”她答。
他咧開嘴,瘋狂地笑了起來,他睜著被紫外線灼傷結膜、充血紅腫的雙眼,指著天道:“老子就不死!老子不認輸!”
如意焦急地躺在床上,她用力拍著床板,喊:“富春!你在哪?!”
富春冷靜下來,他吼道:“我看不到了!你喊我,我朝著你的聲音走!”
“富春!”
富春抬起頭,他分辨�